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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謝庭鈺便回信了,言辭中表達了對賈文萱認錯態度的認可,同樣希望她能說到做到,莫要再無緣無故針對棠驚雨。

謝庭鈺拿著首飾匣跟棠驚雨說了這件事。

「我不要。」棠驚雨生氣地蓋上螺鈿大漆木匣,「謝庭鈺你知不知道,那天我一個人待在廂房裡等傳話的時候有多忐忑?各種槽糕的後續我都想了一遍!」

「現在知道自己不用怕了吧?」謝庭鈺將她抱到懷裡摟著,「有我在,還能讓你受委屈不成?不怕。」

他已經擅自替她原諒了始作俑者,她再說些鬧脾氣的話,就是蠻不講理了。

她悵然地長嘆一聲,然後說:「我不要那些首飾。」

「好。都放到庫房去吧。」他輕撫她的後背,「只有珍藝館的首飾,最適合蕤蕤。」

她趴在他的懷裡,又是一聲悵然的長嘆。

膈應又舒心的矛盾情緒。

再說宋元儀。

被謝庭鈺如此訓斥後,她同樣躲在屋裡哭了好些天。

她誰也不見,黎堂真只好翻牆進去找她。

「元儀,你不要哭了。既然知道自己做錯了,那我們就去登門道歉,請求棠姑娘的原諒。如果她要對你動手才能原諒你,那我替你挨打!」

「堂真……你不會覺得我惡毒嗎?」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元儀,我們一起去道歉吧,是打是罵,我都替你扛,你不要害怕。」

「好。」

第二日,二人就攜禮一道拜訪謝府。

彼時謝庭鈺與棠驚雨正在浮蔭山莊後面的石潭處。

炎天如甑,石潭裡的水都是溫熱的。

石潭裡放著一張藤木躺椅。

棠驚雨赤腳踩在剛過腳踝的石潭裡,在綠蔭下,仰頭閉眼靜靜地傾聽夏日薰風的聲音。

堤岸的樹下放置著一張黑漆方桌與兩張長凳,謝庭鈺坐著其中一張長凳,飲茶看書。

難得的靜謐很快被打破。

「驚雨。」謝庭鈺叫她。

她睜開眼,循聲望去,是黎堂真和站在他身後的宋元儀。

宋元儀目光緊張地望著她,儘可能地大聲說:「棠姑娘,我是來跟你道歉的,請你原諒我。」

棠驚雨倏地皺眉。

賈文萱和宋元儀,她根本就一個也不想要原諒!

黎堂真隨即開口:「棠姑娘,只要你能原諒我們,不管是打是罵,我都心甘情願地接受。」

望著堤岸上的那對少男少女,青春靚麗,言辭懇切且態度真誠,棠驚雨雖然覺得煩,但起碼心裡稍微好受些。

而且謝庭鈺都能替她原諒賈文萱,宋元儀更不必多說。

若是她此刻說不想原諒,怕是三個人都要說她嬌蠻任性了。

她冷冷地開口:「聽聞宋小姐詩才高美,留下一首悔過詩,就此作罷吧。」

宋元儀高興應下。

謝庭鈺也心情愉悅地吩咐下人取來筆墨紙硯,讓宋元儀坐下提筆。

宋元儀才思敏捷,揮墨如風,很快就寫好一首悔過詩。

謝庭鈺取來過目,讚賞道:「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很好。」

宋元儀一掃連日積壓的心情陰霾,十分開心地笑了起來。

黎堂真也為她感到高興,又看了眼背對著他們坐到藤木躺椅里的棠驚雨,小心翼翼地問謝庭鈺:「老大,我怎麼感覺棠姑娘還是很不開心的樣子?」

謝庭鈺輕笑兩聲,放下茶杯說:「她平日裡就這樣。就是對我也沒什麼好臉色,你們別多想。」

堤岸上的三人已經暢快地閒談起來。

聽著無關於她的歡聲笑語,棠驚雨閉目,獨自一人生悶氣。

第37章

難得閒暇, 謝庭鈺攜棠驚雨一道去了周侍郎的府邸。

周夫人難得培育出一種世間罕見的芍藥品種,花瓣是雪白中藏有盈盈淡粉,燈火日光照耀下,又隱約可見淺淺閃爍的金色。

周家小姐周可卿是位女學士, 花開時便為母親的芍藥取名「金粉佳人」, 並且賦詩一首, 詩曰:

瓊枝只合在瑤台,誰向周園處處栽?

冉冉天香粉凝霜,月明日暖妍華來。

芬芬馥馥一庭詩, 盛邀貴客品雅情。

暄風動搖藹芳氣, 沾衣染袖醉人時。

好美才,讀來情思婉轉,字句清新。詩中「妍華」二字正是周夫人的芳名。

此詩一出,四下掌聲雷動, 周侍郎笑得合不攏嘴。

除了「金粉佳人」, 庭院裡還有其他奇花異草, 一輪祝酒過後, 賓客們三兩成群賞花飲酒, 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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