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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堂真叫著「他們要是嫉妒大人功勞多,怎麼不見他們親自去救災」之類的言語,捶胸慟哭。

謝庭鈺瞧著好笑又無奈,反倒過來寬慰兩位情真意切的小友。

之後瓊影攜一眾掌柜前來遞帳本,他們沒見過這番模樣的東家,掩面又要哭將起來。

謝庭鈺真是頭都大了,皺眉道:「我又沒死。一個個都來給我哭喪?不許哭!都給我高興點兒。現在談的是賺錢的買賣,財氣都要被你們哭走了。」

最後來的一位,是陸佑豐。

大理寺缺了一個左少卿,他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挑了一個休沐的日子,趕來探望。

一見對方躺在水榭里悠閒翻書喝茶,陸佑豐感嘆道:「瞧你也沒多嚴重,怎麼一個個都跟我形容得你有多淒涼一樣。」

謝庭鈺聳聳肩,也嘆息道:「終於來了一個不在我面前哭的人。」

陸佑豐品了一盞茶,隨後感慨地笑道:「怕是都在為你的遭遇感到不平吧。哎——這都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情。」

「不說這些。大理寺一切都還好?」

「那真是有的說了。」

二人十分暢快地閒敘一番。

謝庭鈺喚來李達,說取壇寒潭春來與陸大人慢飲一番。

冬還沒散盡,夾雜著一點冬寒的穿堂風灌盈水榭,紗簾吹拂而起,送來陣陣春花幽香。

陸佑豐隨意一瞧,而後指著堤岸上的那一片西府海棠說:「欸,你這也種了海棠?」

謝庭鈺倏地一愣:「也?」

「是啊。」

李達送來寒潭春,陸佑豐接過,扯開封塞,清冽的酒香頓時瀰漫水榭中。

陸大人感嘆:「哎呀,這一聞就是好酒啊。」

謝庭鈺還掛心他方才的話,扔了手中的書,從榻上坐起來,追問他:「為什麼突然說起海棠?」

「這事兒,說來也挺奇的。」陸佑豐端起美酒喝了起來。

「快說。」謝庭鈺無心喝酒。

陸佑豐說起前些日子查案,正巧去到秋衡山上一處姓何人家的墓園,碰到裡頭的一位守陵人。

通常會做守陵人的,不是家族裡的大孝子,就是孤寡老伯,但何家的那位守陵人偏偏是一個中年婦人,臉上還有陳年舊疤。

詢問一番才知道,那婦人是受不了婆家和丈夫的毒打,一路逃到玉京,又怕被丈夫抓回去,就躲到秋衡山當了守陵人,起碼有屋住,還能賺點散銀混口飯吃。

恰巧何家有位祖先偏愛海棠花,所以那四周種了許多海棠樹,那婦人也給自己改名叫「海棠」。

「好一個『海棠』。」謝庭鈺強壓心口翻湧的情潮,飲盡一杯涼酒。

怪不得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她,原來一直都躲在山裡。

那墓園荒無人煙,她又不與人交際往來,怕是要問到土地公處,他才有機會知曉她的行蹤。

果然如他所料,她真的還在玉京。

謝庭鈺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又問陸佑豐:「那婦人住處,是否有用古樸抑或殘破之物為花器,但插的都是些山野枝葉?」

陸佑豐大驚:「你怎麼知道?!」

謝庭鈺閉眼長嘆一聲,心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他拍桌而起,義正辭嚴地說:「那婦人與我手上的一樁害人案有重大幹系,你可還記得那墓園在哪兒?」

陸佑豐信以為真,連忙擱下酒盞,說:「自然記得。」

二人當即策馬揚鞭,出城去了郊外的秋衡山。

到時小屋無人,但有溫著的熱水,想來是去了別處,他們就一道在屋前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腳步聲。

還有輕快的哼樂聲。

謝庭鈺凝神一聽。

他太清楚那是什麼曲子了。

是他在回京途中,以「修身養性」為由,硬逼著棠驚雨學會的一曲《清風送酒》。

疏密綠樹間,一道人影穿行而過。

謝庭鈺雙臂交疊擱在胸前,緊緊盯著那道身影。

看她穿過岩石,繞過林道,拂開交錯的枝叉,於初春艷陽下,清凌凌地出現在眼前。

是一張他魂牽夢縈的,熟悉的臉。

溫和的笑容凝固在那張臉上,霎時轉為驚愕的神色。

彼時陽光瀲灩,山風陣陣,無數海棠花瓣翩然四散。

花海一樣的點點胭脂色,浮蕩輕籠在久別重逢的二人之間。正是:

錦州花樓月下見,

山前驛館久纏綿。

正是玉京好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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