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自然以為是男子相送,不再往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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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中秋佳節。
謝庭鈺和幾位好友在三皇子處一齊吃了賞月團圓宴。
回府後,他在院中獨酌,躺在竹藤搖椅上聽風賞月。
十五的月亮並不圓。
他想起席間友人的調侃,都笑他在金桂苑的時候既想貂蟬又念卓君,問他到底更傾心哪一位。
要說玉京貴女中,他最喜歡大約是賈文萱。賈文萱的美貌與宋元儀的才情並列,揚名玉京。
賈文萱的美帶著濃郁的金玉之氣,卻絲毫不艷俗,而是霞映澄塘般的明媚俏麗,任誰見了,都想捧上一碗金求她垂眸一眼。
家世顯赫更不必說,先前被謝庭鈺送進大理寺的梁馮楊三人,在她面前也得好聲好氣地說話。
只是賈家早就放話,不會將女兒嫁出去,只招上門女婿。
謝庭鈺絕不會接受當上門女婿。
如今朝廷以賈丞相、戚國公、皇族三大勢力明爭暗鬥,如火如荼。
今日構陷,明日栽贓。
一會兒要你抄家,一會兒要他革職。
大理寺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他與陸佑豐整日氣得去後院劈柴泄火。
他本就沒有家族撐腰,若真是當了上門女婿,必將違逆初心,沉淪在黨爭中消磨意志心性。
但他確實喜歡賈文萱,與她相處時,時常會有玉京金夢已然實現的美妙感。
而宋元儀,他也喜歡。
宋小姐不僅品貌婷婷,秀雅如蘭,又且穎悟過人,寫的文章是篇篇錦繡,做的詩句是字字珠璣。
與她閒談風月,便覺世事紛擾如風去,心境如響玉清靈般悠然闊明。
只是娶她,不過娶了一個「名」,於他在仕途上的實際增益並不多。
因為定國公雖寵她,卻不可能像對親嫡孫那般躬身教育,也不會對她的夫婿有多少提攜。
或許還有一個更為隱秘的原因——
他對她們有喜歡、欣賞、敬重,卻沒有那種飛蛾撲火般熾熱濃烈的情興。
那種不顧一切,即使毀滅也在所不惜的瘋魔情興,他只對棠驚雨有過。
他始終沒有找到她。
不管是利用職務之便,還是委託鬼市能人,一點關於她的消息都沒有。
起初他還想,她要走便走,反正不管從哪裡看,她都不能為他的前程仕途帶來一絲好處。
身體差,出身低微,脾性也一般,文學素養半點沒有。
天大地大,不知道哪裡能容得了她。
真在哪兒受了苦,也不知道會不會尋路找他左少卿訴冤陳情。
越想釋懷,越耿耿於懷。
越是怨懟,就越是思念。
未經情事時,總狂妄地認為靈魂交融的喜歡,才是真正的喜歡,身體之間的迷戀糾纏皆是淺薄浮浪的喜歡,於他看來,簡直上不得台面,實在令人羞恥。
真碰上時,一切仁義道德皆是虛妄空談。
不過肉體凡胎。
都忘了解決身體饑渴與充盈內在境界,同等重要。
況且她帶來的,也不僅僅是原始欲望的滿足。
但她沒給他機會往下深究。
那夜海棠糜艷的春雨宛如浸酒驚燃的簇簇幽火,在她離開的那些日子裡,晝夜不休地、一寸也不放過地焚燒他的血肉靈骨。
謝庭鈺握著手中她唯一留下的墨玉玉牌,望著未圓的十五明月,左思右想,長吁短嘆,苦酒一杯一杯復一杯。正是:
人有悲歡離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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