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緋站在架子後面,對自己眼中的妒與恨毫無察覺。
「遠追。」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從外面進來,金髮男人笑著回應道:「姑父,你怎麼下來了?」
「我剛沒找到你,就下來看看。」
「我出來買點吃的。」男人說。
「先別買了,留著肚子,等我午休咱們就出去吃,小善一會兒就過來了,好不容易你回國,得讓你倆見見面。」
「那這樣就太好了,我也好久都沒見到嘉善了,這次回國太匆忙了,都沒正式和家裡人一起吃個飯。」
「不打緊,等你外公病好了再說。」
兩人說了會兒話,就一前一後出了超市。蔣青緋還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扶梯轉角。
蔣青緋買了一袋麵包,兩根香腸還有一瓶牛奶,重新回到那條長走廊,齊峰一見到他就兩眼放光,他直接將袋子丟給齊峰。
有點煩躁,他又想去抽菸,但齊峰的檢查結果出來了,他只能忍著,拿著檢查報告陪齊峰去找醫生。
醫生說齊峰得了流感,需要掛水,還說這茬病毒很強,蔣青緋和齊峰待的時間長,可能會被傳染上,讓他也吃藥預防一下。
醫生說這話時,蔣青緋沒走心,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心裡卻在想著自己的事。
因為齊峰需要掛水,這種時候又不能丟他一個人在醫院,本著人道主義精神,蔣青緋很不情願地留下來陪他掛水。
等吊瓶掛完的時間很漫長,蔣青緋很想出去抽菸,但齊峰擔心他出去了就不回來了,說什麼都不讓他走。
蔣青緋就只能把煙叼在嘴裡嘗嘗味兒,正當他煩躁的快要到達極點時,薛璨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在看見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時,蔣青緋的心臟就開始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起來,他緊張地搓了搓手,平復了下心情才接起電話。
「餵?」
「青青。」
薛璨應該是在吃薯片,說話的時候還有咔嚓咔嚓的聲音。
蔣青緋:「怎麼了?」
「哼。」
「你老哼什麼?」
「我掛了。」
「嘶,不許掛。」蔣青緋立起眉毛,「你打電話找我幹嘛?」
「沒事不能找你嘛?」
「那你現在沒事?」
「哼。」
「又開始哼哼。」蔣青緋眉眼舒展,一想到電話那頭薛璨的小模樣他就忍不住彎起嘴角。
「你猜我在幹什麼?」薛璨說。
「你在幹什麼?」
「你猜呀!」
「你在吃東西。」
「哼。」
蔣青緋覺得自己好像得了一種病,只要一聽到薛璨哼哼就忍不住笑的病,「猜對了是吧?我還知道你在吃薯片。」
薛璨不甘示弱,「那你猜我手裡拿著什麼?」
「薯片袋?」
「哼!」
蔣青緋又開始笑,他捏著鼻樑,嘀咕了句小豬。
這會兒薛璨自己主動說了,「我手裡拿著你的小貓頭。」
蔣青緋不笑了,嘴裡的煙都掉在了地上,耳朵里只有一句「你的小貓頭」。
腦袋短路,他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是我的小貓。」
話一出口,電話兩頭的人都沉默了。
薛璨遲遲不說話,讓蔣青緋很急,他後來憋不住,催促道:「你說話啊。」
薛璨才慢悠悠地說:「我不是你的小貓。」
一股失落感襲來,蔣青緋又開始凶人,「為什麼?親都讓我親了,你為什麼不是我的?」
這話很不講道理,但眼下,一向冷靜理智的蔣青緋根本顧不得這些。他意識到自己是想要占有薛璨的,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
薛璨好像總有種神奇的魔力,每次將蔣青緋惹毛後他自己依舊能跟沒事人一樣。
他說:「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這話好像沒什麼問題,蔣青緋一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可他想不通,為什麼薛璨不能是他的。
走廊里,有個小孩因為害怕扎針而嚎啕大哭,刺耳的哭喊聲幾乎穿透整棟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