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璨隔著電話聽見了,問:「你在哪裡?」
蔣青緋沒好氣,「你管我在哪裡。」
「那我不管了,我掛了。」
薛璨一說掛電話,蔣青緋又急了,「不准掛。」
一旁偷摸聽了半天牆根的齊峰有些受不了了,他這會兒打上吊瓶精神不少,接上話道:「你別老對人家那麼凶,就這樣給你一百年也追不上。」
這話直接扎到蔣青緋的心窩子上,他承認齊峰說的對,但蔣青緋這人傲氣的很,一個眼刀瞪過去,起身跑去樓梯口打電話。
「你要幹什麼?」薛璨問。
我要幹什麼?蔣青緋有些氣,他還沒問薛璨老是這樣撩撥自己是想要幹什麼呢?
「我有的時候真的很想把你揪過來打一頓。」蔣青緋說道。
薛璨卻在電話那頭嘻嘻笑,「你現在又打不到我。」
蔣青緋壓低眉毛,認真道:「你過來,來江城。」「不要。」
「你不想我麼?你過來,我們一直在一起。」蔣青緋引誘道。
薛璨不笑了,他又安靜了,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像是很認真在思考這個問題,最後他說:「你在騙我。」
蔣青緋急躁地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說完他就回想起來自己乾的畜生事,薛璨那時病的不比齊峰輕,就那樣縮在小床上,天知道有多難受,而那都是他害得。
於是他語氣緩和下來,「你來吧,我不騙你。」
薛璨沒有拆穿他話語裡的漏洞,但他還是很堅定地說:「我不去。」
蔣青緋一早就預料到了,不論他說一千遍一萬遍,薛璨都不會過來。
從那天薛璨將他們所有人關在門外,他就知道自己一刻都沒有了解過薛璨。
於是他說:「好吧。」
齊峰的吊瓶掛了一下午,掛完吊水人還是很虛弱,醫生囑咐第二天還要再過來。
好在齊峰家是本地的,為了不傳染別人,齊峰沒有回宿舍而是讓家裡人來接他回家。
蔣青緋就一個人回了學校,不知道為什麼,從進了學校大門走回宿舍的這一路碰到不少戴口罩的。路上還碰見班上的女同學,女同學說自己室友已經倒下好幾個了,這波流感來勢洶洶。
回到宿舍,孫盛朝和高山都在寢室,還詢問齊峰的病怎麼樣,蔣青緋簡單和他們說了情況。
「我倒是聽說了最近流感很嚴重,我這有預防的藥,咱們都吃點吧。」孫盛朝說道。
「趕緊給我來一粒吧,我也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還是咋的,總感覺我也要發燒。」高山當即和孫盛朝要了一粒藥。
孫盛朝也給了蔣青緋一粒藥,蔣青緋就著杯子裡剩下的水咽下去,可能是讓薛璨攪和的,也可能是照顧了齊峰一天,蔣青緋此刻覺得格外疲憊,吃了藥他就上床躺著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這場流感有多嚴重,不到第二天蔣青緋就發起了高燒,另外兩個室友也相繼倒下。大家都病的很重,自顧不暇,無法照顧別人。
這場病是蔣青緋自記事以來病的最重的一次,全身的骨頭因為高燒而痛的厲害,連蔣雲峰打電話聽了都嚇了一跳。
蔣雲峰打來電話的那天晚上,蔣青緋正燒的厲害,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沉默地聽著蔣雲峰在電話那頭絮叨。
後來他聽見了喬四海的聲音,他動了動手指,問蔣雲峰在哪。
「我在小賣部呢,你喬叔在旁邊聽著呢,他讓你吃那個什麼牌子的藥來著,說管用……」
蔣青緋沒注意聽蔣雲峰的話,只是問:「薛璨呢?」
這會兒喬四海把電話接了過來,說:「薛璨去上班了啊,你忘了他在網吧當網管。」
蔣青緋點了點頭,然後想起來這是在打電話他們看不見,又回了句知道了。
然後他就想掛電話了,這時候不在身邊,說再多都是毫無意義,他能照顧自己,也不想蔣雲峰操心。
掛斷電話,蔣青緋又一次燒的暈過去。
寢室的窗簾因為都病倒了而連著很多天都沒有拉開過,而蔣青緋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這就導致他的時間觀念開始變得紊亂,分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