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語氣平淡了不少。
「你呢,要什麼,」他問鄭陽,「今天我值班,也請你好了。」
但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鄭陽愣住了,他手機二維碼都拿出來了。
但他只愣了一秒,就立刻道:「要,憑什麼不要。」
他才不要處處差柏樾一截子,這是親哥和野哥之間的競爭。
他盯著那個ipad看了好一會兒:「來個杯子蛋糕,還有一份焦糖瑪奇朵,去冰。」
「知道了。」
葉淅應了一聲,心裡卻在想,吃這麼甜也不怕蛀牙。
但他抬頭對上柏樾又是一張笑臉:「你們先等一下,我等會兒就端過來。」
柏樾拉著仍舊有些不得勁的鄭陽去到了座位上。
葉淅確實很快就把餐點端過來。
等到葉淅離開那張小推車,柏樾才看見了葉淅今天裝扮的全貌。
他不禁怔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未加掩飾的驚艷。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陽光還未退卻,從頭頂的玻璃天窗里傾瀉下來,照得室內一片晴朗。
葉淅輕手輕腳地幫他們擺碟子,連小小的銀勺子都要特地擺正,西裝里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腕,腰身處裁剪得當,修長,窄瘦,雙腿修長筆直,因為微微彎腰,他馬甲上的那根細細的表鏈在空中晃晃悠悠。
脆弱,纖細,卻又若即若離。
像在引誘著人去伸手攥住,將表鏈的主人拽到身邊來。
「很好看。」
柏樾輕聲說,甚至沒有顧忌鄭陽就坐在旁邊。
葉淅沒聽明白,疑惑地看了柏樾一眼。
「我說你穿這一身很好看,我以前沒想過你也很適合西裝,」柏樾對葉淅笑笑,「但是仔細想想,你馬上也要成人禮了,確實需要一套西裝了。」
他在心裡盤算,葉淅的成人禮西裝應該要由他來送,每一個細節都會貼合葉淅的尺寸。
鄭陽來搶也不行。
葉淅聽得臉上一熱,他沒想到柏樾會誇讚他的裝扮。
前幾天李睿拉著他試穿的時候他還渾身不自在,因為他穿衣服從來都是亂搭,舒服就行。
「這是我們班文娛委員選的,」葉淅小聲說,他指了指還像花蝴蝶一樣忙碌的梁綻,「就是她,她還兼職算塔羅,消費滿五十就可以贈送一次。你們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去。」
柏樾卻笑笑:「不用了,已經有人給我看過手相了。」
他微笑著望著葉淅。
葉淅當然知道柏樾在說什麼。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其實他的手相也是找梁綻偷的師。
只有鄭陽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機鋒。
他喝了一口咖啡,懶洋洋對柏樾道:「手相都是騙人的吧,怎麼,你爹又把你拖上山去給大師看相了?」
他知道柏樾前兩年被親爹拽去算命的事情,嘲笑了很久。
柏樾白他一眼,懶得搭話。
好在鄭陽嘴上是這麼說,等梁綻路過,問他要不要算一下的時候。
他一臉「我壓根不相信」,但被梁綻幾句忽悠,看看那一沓花花綠綠的塔羅牌,又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心,還是跟過去了。
呵。
也不知道剛剛在裝什麼相。
葉淅在心裡大肆嘲笑鄭陽,不過礙於柏樾在這兒,還是收斂了表情。
他看了看柏樾的桌子,這邊實在沒什麼要他幫忙的了,他得去別的桌子服務。
李睿剛剛打了招呼,已經跟著盛嶼鶴溜走了。
他不能再掉鏈子。
「那我先去別的桌了……」他吞吞吐吐地跟柏樾講。
柏樾也知道沒法留他。
「好。」柏樾喝了一口水,又問他,「你還有多久結束。」
他直白地說:「我待會兒想跟你在集市上逛逛。」
至於逛什麼,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跟葉淅一起。
葉淅沒想到柏樾會這麼說,他本來還在想要不要再留下來幫忙一會兒,但是現在一聽,立刻看了一眼手錶。
「還有二十分鐘。」他小聲道。
「好,」柏樾對他笑笑,「我等你。」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葉淅幹活格外賣力。
沒辦法了,他在心裡對梁綻道歉,真不是他重色輕友……好吧,他就是。
他現在必須到點就下班。
而柏樾喝完了白瓷碗裡的最後一口玉米湯,拿濕巾擦了擦嘴角,也站到了葉淅旁邊,幫著一起點單做咖啡。
葉淅有點茫然地看著他。
柏樾拿過了葉淅手裡的ipad,輕輕笑了下:「看著我幹嘛,我反正也沒事做,順便來幫點忙。我好歹也是會做咖啡的,當個服務生應該也不會很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