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的李睿就直白多了,拼命念叨:「進步三十名進步三十名進步三十名,讓盛嶼鶴跟我約會!」
但事實證明,迷信不可取。
周五放學之前,試卷就發下來了。
葉淅跟李睿,一個倒數第三,一個倒數第七。
兩個人面對寫滿紅叉的卷子,久久沒能夠回神。
李睿無語凝噎,沉默許久,憋出六個字——「那許願池詐騙。」
葉淅深以為然地點頭。
但是詐騙他也沒法報警,許願池不屬於法律管轄範圍。
所以周六的時候,葉淅還是捏著一張張不及格的卷子,面如死灰地站在了柏樾家的門前。
他甚至不太敢去按柏樾家的門鈴了,這黑沉沉的大門,現在跟老汪辦公室的大門一樣可怕。
但他看了一眼手錶,13:25,已經退無可退。
葉淅皺著臉,心一橫,顫顫巍巍手指探向了門鈴。
此時他還不知道,待會兒打開門,他會看見一張比卷子更令他感到驚悚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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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之隔,門內——
柏樾看著賴在自己沙發上的人,臉色黑得跟鍋底有得一拼。
「你到底走不走?」
他真是無語,他剛才準備好了咖啡和點心,聽見門鈴響了,還以為是葉淅提早到了,結果打開門卻是鄭陽這孫子走了進來。
柏樾抱著手臂,沒好氣地對鄭陽道:「你給我起來,我這兒又不是酒館,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都說了我今天下午還有事,趕緊給我滾蛋,下次再約你。」
鄭陽往沙發上一躺,雙臂展開,絲毫沒有挪動地意思。
「我不,你能有什麼事啊,鬼鬼祟祟的,」鄭陽倨傲地看著柏樾,十分不服氣,「還下次呢,你都爽約我幾回了。」
他最近都沒見到柏樾,今天下午正好來柏樾附近打球,腿一拐彎,他就順路上來了,想著跟兄弟聯絡一下感情。
結果他一上來,柏樾就迫不及待要把他往外趕,說自己待會兒還有事,一分鐘都不許他耽擱。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事。
但怪就怪他跟柏樾實在太熟了,熟得一眼就能發現對方的反常。
柏樾跟他可是真正意義上的鐵哥們兒,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上山下海,招貓逗狗,沒少合夥幹壞事。
所以他對柏樾的事一直是門清,柏樾這輩子什麼時候著急過,這個人就算天塌下來都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面癱臉,裝得很,怎麼會這麼著急趕他。
所以鄭陽現在反而不肯走。
他把柏樾最近的不對勁都在心裡轉來一遍,他最近約柏樾出來,柏樾不是說學校忙,就是說自己有約了。
他微眯起眼,注意到柏樾的目光會不自覺往門口看。
「你不會是約了誰來家裡吧,」鄭陽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更不急著走了,躺在沙發上,頗為稀奇地看著柏樾,眼神玩味,「誰呢……不會是女朋友吧?」
公式正確,結果錯誤。
柏樾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就知道鄭陽在這方面鬼精鬼精的,一點沒有平時不著四六的樣子。
但就像為了驗證鄭陽的猜測一樣,門鈴在此刻響了起來。
叮咚一聲。
在空蕩的室內分外清晰。
「哈……」鄭陽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明顯身體僵住的柏樾,眼睛一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從沙發上衝下來去開門。
他已經認定。
門外不是柏樾的女朋友,也該是柏樾的心儀對象。
否則柏樾怎麼會這樣緊張。
「來了來了,」鄭陽一邊說著,一邊快樂地打開了大門,在看清門外的人之前,他還在心裡大肆嘲笑,就柏樾這性冷淡原來也會喜歡人啊,他非得看看是哪個天仙……
然後……
他就看見了葉淅的臉,本來還在嗶嗶的嗓子一下子像被捏住了,卡得一絲聲音都吐不出來。
而在他身後,柏樾抬手扶額,無奈地吐出了一口氣。
他可能上輩子欠了這對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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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淅也被鄭陽嚇得不輕。
他冒著粉紅泡泡,卻又充滿緊張地等著crush開門,結果對面突然換成了自己互相仇視的親哥。
他心臟都要被嚇驟停了。
含羞帶怯的表情瞬間停止,換上一張宛如死魚的面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