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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打來微信電話的並不是秦惟寧,而是個染著黃毛的服務生,算是秦惟寧的兼職同事。

黃毛同事帶著許靜則從員工通道進去,在一片光怪陸離里七拐八拐,拐到個烏煙瘴氣的套間包廂外。

黃毛瑟縮著指了指裡頭,許靜則把校服外套脫下來塞進書包里扔給黃毛,透過包廂門上圓形玻璃往裡面瞥了眼,沒看見秦惟寧,只看見地上幾打空酒瓶。

許靜則一看就明白了大半,轉頭似笑非笑問黃毛:「這個包廂,本來應該是你負責的吧?」

黃毛氣焰更加低,小聲嘀咕一句:「是他想跟我換的……」

許靜則一來會所就認出這黃毛是他過生日時服務他們包廂的那個,行為舉止油腔滑調抓尖賣乖,一看就知道是這種地方的老油子服務生。許靜則當時沒當回事,這地方又不是禮堂會議室,不能要求服務生一個個都是端莊高潔穿旗袍的禮儀小姐,小費照樣給了不少。

但這黃毛顯然沒把他們這群高中生放在眼裡,趁許靜則不在還朝女生搭訕,許靜則回來後聽同班女生抱怨,臨走前他想了想,沒有向經理投訴。

這種地方的經理也都是人精,不可能當時安排這麼一個人服務他們,同樣的,也不應該安排秦惟寧去服務這個包廂里的客人。很明顯是秦惟寧和黃毛私下換了班,只是相較之下黃毛這小費賺得太容易了點。

許靜則懶得搭理黃毛,一時也沒什麼好辦法。找經理過來沒準要連累秦惟寧一起被開,要不然這黃毛也不會死馬當活馬醫地用秦惟寧微信來求援。

他正思考時,包廂門開了,走出個滿身菸酒味的中年男人,喝得滿臉通紅,看樣子是要去衛生間。許靜則和他四目相對,那人眯起眼睛,許靜則先笑了:「安叔叔。」

中年男人一呲牙花,言語不甚清醒:「喲,這不是許天……的兒子嗎。」

許靜則沒想到出來的還碰巧是個熟人,他爸之前和這人有挺多生意往來,連帶著許靜則也認識。許靜則緊接著心下一沉,心想不會我爸也在包廂裡頭吧。

沒想到這人喝得舌頭髮短話又多,拉扯許靜則還邊掏衣服兜:「哎喲孩子都這麼大了,來,叔給你壓歲錢……」

許靜則心想春節都過去多久了,眼看著快清明了你給我發的是哪門子壓歲錢,你敢給我還不敢要。

「叔看著你就親切啊,你和我兒子,那真像親兄弟一樣的……」

得了吧,你兒子身高沒到一米五,體重先接近0.1噸,我倆站一起像鉛筆旁邊杵了塊橡皮,哪來的基因突變做親兄弟。

「別怪叔挑理,你爸不夠意思啊,剛才打電話說來現在又說不能來了,你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他……」

許靜則鬆了口氣,原來他爸不在,不然他還真不好解釋。他對著安叔報以一個純真無邪的笑容:「安叔,我現在和我爸還沒有他跟你熟呢,我教育不了他。我有個同學在這勤工儉學,酒量不行好像喝多了,老師讓我多照顧照顧他,我們兩個是那什麼,幫扶互助對象,我帶他先回去行不行?」

說完許靜則趁著對方那生鏽的腦袋還沒加載明白這段話的信息量,先擠了進去。

包廂里沖鼻子的酒氣香水味和人的氣味混在一起,發酵成一股難以言喻的臭氣,許靜則只能屏住呼吸,望見站在包廂側面,靠著牆的秦惟寧。

秦惟寧乍一看依舊身形挺直,許靜則湊近了才聞見他身上也有不小的酒氣,可也許是因為秦惟寧的人和衣服都同樣乾淨,許靜則並不覺得反感。

他的潔癖總在秦惟寧身上失靈,也許是大腦先於他說服自身,從不把秦惟寧列入骯髒的行列。

許靜則猶豫了一瞬,還是扶住秦惟寧的手臂。包廂里的燈球不斷閃爍旋轉,燈光晦暗不明,直到許靜則湊近了才發現秦惟寧額前有兩縷頭髮垂下來擋在眼前,並不如平時一樣利落乾脆。

許靜則小聲說了句是我,但不知道是包廂里音樂聲太嘈雜刺耳,還是秦惟寧的反應變得遲鈍,秦惟寧沒有給予回應。

把秦惟寧帶出包廂比許靜則原本預想的要容易了許多。包廂里有人對秦惟寧的離開表達了幾句不滿,許靜則用話捧了捧那位安叔,中年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更何況有頭有臉的人也不好在彼此面前輕易掉價對一個服務生和高中生糾纏不休,安叔出面說了幾句,許靜則就把秦惟寧帶出了包廂外。

包廂里有人嘀咕「高中生好好的大學不考來這扯什麼淡,還非要留下來」,另一個中年女聲搭話道「都是父母管生不管養唄」。

秦惟寧半靠在許靜則身上,並沒有讓許靜則分擔多少重量。這和許靜則此前照顧醉鬼的經驗截然不同,以往他爸還回家的時候,談生意酒醉都是拽也拽不動。秦惟寧走路甚至都走得筆直自然,許靜則側過臉去看秦惟寧,一時間也無法分辨秦惟寧的酒醉程度。

秦惟寧比許靜則要高,許靜則半仰視地看他。許靜則覺得秦惟寧肯定是聽到了那幾句話,可秦惟寧也沒有誇張生氣的表情,甚至是微微笑了一下。這種笑許靜則很熟悉,是秦惟寧招牌式的「你們都是傻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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