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陸祈綿肉眼可見一天比一天著急。
整夜整夜地守在客廳,一見著沈檐修回來,就圍上來,像只怕被遺棄的貓。
今夜暴雨傾盆,沈檐修故意比往常回來得更晚。
陸祈綿有些崩潰,沈檐修就趁機逼他,「陸祈綿,是你有事瞞著我。」
目光如鷹隼般鎖定陸祈綿微微顫抖的瞳孔,以及他眼裡一閃而過的驚慌。
沈檐修忽然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掌心下的肌膚冰涼細膩,他語氣溫柔,極具迷惑,「綿綿,我沒打算趕你走,你想一直住在這,住一輩子都行。」
「只是我不願意跟藏著事的人同床共枕。」
「我總不能在同一個坑,摔兩次,對吧?」
第42章 跟我一起回家
陸祈綿就這麼可憐兮兮看著他,睫毛都在發顫,卻抿著唇遲遲不開口。
沈檐修等了一會兒,最終失去耐心離開。
他以退為進,也不逼陸祈綿。
只是晚上睡覺時,陸祈綿像只溫順的貓兒般習慣性往他懷裡鑽時,沈檐修卻抽回手,也不抱他。
這種疏離甚至帶到了情事中。
陸祈綿被撐得難受,生理性的淚水順著泛紅的眼尾滑落時,他習慣性仰頭索吻,沈檐修卻偏頭躲開。
他故意不親,細小的舉動幾乎讓陸祈綿一顆心跌至谷底。
「沈檐修……」陸祈綿喊他名字,破碎的哭腔,宛如一根鋼針扎進沈檐修的耳膜。
沈檐修只當沒聽見,動作沒有半點輕柔。
仿佛想確認些什麼,趁著他把自己抱起時,陸祈綿轉過頭,顫抖著伸手想摘掉那層阻隔時,卻被沈檐修抓著手腕制止。
他力道大得幾乎要留下淤青,厲聲質問:「陸祈綿,你想幹什麼?」
陸祈綿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臉頰和眼眶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沈檐修的動作,讓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房間裡的冷氣開得有些低,一旦遠離沈檐修,冷風立刻侵襲而來。
「不想要這個。」陸祈綿蜷縮著身體,聲音很小。
他臉皮薄,頭一次說這種話,顯得很驚慌懵懂,之後更是羞恥地把臉埋進枕頭。
紅得幾乎要滴血的耳朵尖出賣了他的心思。
室內的燈光很暗,他被反反覆覆折騰到最後,意識都不太清醒了。
眼前模糊一片,甚至看不太清沈檐修的表情,只能呆愣愣地問:「為什麼?」
他充滿困惑,他記得沈檐修以前總嫌棄不舒服……
「別鬧。」沈檐修不容拒絕按住他的手。
事後,沈檐修去開燈。
陸祈綿則是疲憊地躲在被子裡,像是很傷心,離他遠遠的,只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
沈檐修拿了條熱毛巾從浴室出來,克制著情緒,語氣冷淡道:「自己擦擦。」
以往他從不這樣,巨大的心理落差讓陸祈綿失眠得厲害。
他背對著沈檐修,單薄的肩膀時不時輕輕抽動,那壓抑的啜泣聲,在黑暗中清晰傳入沈檐修耳里。
沈檐修睜著眼睛,一夜未眠。
他有意疏遠,希望攻破陸祈綿築起的防線。
可這場無聲的拉鋸戰,兩個人都傷痕累累。
倒是時間越久,沈檐修越篤定陸祈綿真有事瞞著自己。
他心煩意亂,這種不可掌控的未知感啃噬著他的理智。
有時口不擇言,說了讓陸祈綿傷心的話,後者就像只受驚的兔子。
他難以承受,低聲下氣向沈檐修求和不成後,為了減少衝突,竟開始在家裡躲著沈檐修。
沈檐修不知道這些年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他印象里的陸祈綿,性格很軟,在自己面前藏不住一點事。
現在卻軟硬不吃,怎麼逼問都不肯說。
倒是也有狠法子,陸祈綿很怕沈檐修趕他走,他明里暗裡說了很多次,不喜歡沈檐修說這樣的話。
沈檐修也清楚,要真用這個來逼迫他,陸祈綿一定潰不成軍,從而全盤托出……
但沈檐修不想。
陸祈綿在國內連個落腳處都沒有,沈檐修做不到這麼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