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明棲實在太累了,他睜不開眼睛,也沒有力氣再配合。
他閉著眼睛喃喃地講:「我真不行了,你自己解決吧。」
過了一會他好像聽到一種沉重的、短促的喘息,先是感覺燙很快又變得濕黏黏的,但他實在無法思考,很快就失去意識再次睡了過去。
等他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上午九點。
周羚早已買了早飯回來,沒穿上衣露著一身肌肉,在那裡修昨晚做塌的沙發。
宋明棲戴上眼鏡後,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是荒唐,又覺得周羚給他一成不變的孤獨生活帶來一些高歌猛進的時刻,又實在怦然心動。說到底,除了周羚的靈魂,年輕結實的身體誰會不喜歡呢?
「我一會要回家裡,你要是想再睡一會就留下來睡覺。」周羚站起身,晃了晃沙發,覺得還是不穩。
「我也起了,跟你一起去。」宋明棲掀開被子,立刻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太對勁,除了那裡的紅腫,就連腰臀的皮膚也都火辣辣的,顯然是被周羚堅硬的腹肌撞擊摩擦後的結果。他依稀記起清晨時周羚的舉動,才意識到他本意是讓周羚自己去洗冷水澡,周羚卻用他的身體解決了需求。
雖然應該是給他清洗過了,但……
算了。
宋明棲想,能自己解決就是好孩子。
他慢騰騰地下床,周羚還在那研究沙發。
宋明棲越看越不順眼,都快走到洗手間,又折回來:「你能不能不要再擺弄那個沙發了?我可以賠錢。」
周羚的手還扶在沙發靠背上,狐疑地看著他:「怎麼了?」
「……沒什麼。」宋明棲不想坦白他只是不願反覆回想昨夜自己的狼狽時刻,順手抄起外套,走進洗手間,「我要投訴,質量太差了。」
「……」
洗手台上,擺著新的漱口杯,牙膏也是擠好的,昨天洗澡換下來的內衣,周羚全部洗好晾曬在浴房的晾杆上。
宋明棲心裡軟成一片,又跑出來親了親周羚的臉,在周羚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又鑽了回去。
早飯是小籠包和豆腐腦。
但宋明棲沒吃幾口就不吃了。
「怎麼了?」
宋明棲放下筷子,用紙巾揩了揩嘴:「豆腐腦是鹹的,我不太習慣。」
周羚馬上站起來就要出門:「我忘記你們那邊吃甜的,我再去給你買碗粥吧。」
「不用了,我早上本來就吃得少。」宋明棲也站起來,「別耽誤你的事,走吧。」
從鎮上騎摩托到村里還要一個小時,天氣不錯,太陽漸高。
這輛摩托是從汽修店租借的,舊車,修得不是很好,騎起來不太順手,加上后座上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因此路上花費的時間更長一點。
這條路周羚走過很多年,雖然村裡有學校,但以前買書買文具要去鎮上,收信寄信要去鎮上,和姐姐約好打視頻也要去鎮上的網吧。五年沒回來,路被修得平坦不少,兩邊也增種了不少桃樹,葉子落得差不多,他剛回來都有點不太認識了。
上午十一點,他們先去村委會辦事,領了一些有關周沅的材料,然後才往周羚家走。
下坡的盡頭樹蔭掩映處,出現一座平房的灰色屋頂,被金燦燦的太陽照亮。
「那個就是我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勢有點低,信號不太好,你可能這段時間接不到電話。」周羚指了東邊的另一座山頭,「如果有急事,要去到那裡才能有信號。」
宋明棲摟著周羚的腰愣了一下,想起周羚給他拍的夜晚的照片:「那你晚上怎麼給我回的微信?」
周羚回答:「就是爬到山上去發的消息。」
「你爬上去要多久?」
周羚說:「也不是很久,二十分鐘、半小時?」
「……」
宋明棲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人每天晚上花一個小時時間上山下山,就為了回復他一條晚安的消息。
「你跟我說一聲不就行了?不發就不發了。」
周羚迎著風笑了:「是我想給你發。宋明棲,看不到你的消息,我也會失眠。」
下到坡底東側有一條岔道,前兩天他剛回來的時候幾乎長滿了雜草,沿路割乾淨了才辟出一條路來,從岔道進去五十米,就是他和姐姐的家。
摩托車的聲音不小,引人注意,沒過一會,住在隔壁的趙曉雪從窗戶邊探出頭來,看到周羚和宋明棲從摩托車上下來,她立刻縮回去裹了一件薄棉襖,打開門高興地跑過來。
「周羚哥回來啦!」
周羚「嗯」了聲,宋明棲覺得他的態度有些冷淡,於是主動接過話說:「對了,昨天謝謝你帶路。」
趙曉雪爽快地擺擺手:「小事兒,昨天在撞球館沒出什麼事吧?」
「沒事。」宋明棲眨了眨眼,「略施小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