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老家主撇了他一眼,視線落在小輩臉上的紋路,渾濁的雙瞳動了動,「孩子,你多久沒喝緩解劑了?」
桑家小輩不明所以,「上個月才喝過。」
伏老家主又看了他一會兒,提醒道:「晚宴過了再去喝一瓶,小心為上。」
接連兩個人反應都不對勁,桑家小輩心中奇怪,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什麼也沒摸到,正打算去洗手間照照鏡子,羅德尼家到了。
小輩只能再回來迎接。
黑車副駕里走下一個戴著墨鏡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小輩正要打招呼,那男人一個扭身,大跨步站到車身後半段,彎腰拉開了門。
原來是保鏢。
小輩暗自腹誹,雙手交握搭在身前,翹首盼望最後一位客人。
先看到的是一隻透出瓷白色的手,順著手臂上移,潑墨般的黑髮搭在肩頸,再向上,穠麗的面容暴露在雨水之中,不懂事的雨水停在他的眉尾,不捨得離開。
又一隻手伸了出來,但這手的主人不是燕堇,而是奧索耶,懷著一顆壞心的男人拉著燕堇來了一場雨中奔跑,置親大哥於不顧。
風雨之中,兩個淋得濕漉漉的人手牽著手,一人眸光錯愕,一人笑意滿懷。
「喜歡嗎?」奧索耶道:「這次不是反問。」
「不喜歡。」
燕堇沒甩開他的手,金瞳像是一潭水,「你毀了我完美的出場。」
奧索耶大笑,「我覺得你更適合這樣。」
「燕堇,看你的腳下,」奧索耶放輕聲音:「我們踩著S級詭異的心臟。」
「你聽到心跳了嗎?」
大雨傾盆,燕堇只聽到了雨水倒灌的巨響。
「我現在只想撕爛你的嘴。」燕堇撩開濕漉漉的頭髮,拽住奧索耶的衣領往室內走。
奧索耶嬉笑:「抱歉,我只是覺得這樣很浪漫,你知道的,懸浮城的孩子最浪漫的幻想就是和愛人雨中私奔。」
「那很沒情趣了。」
燕堇歪頭,指腹按住奧索耶的頸動脈,「從這裡按進去,不覺得更刺激嗎?」
奧索耶扯開唇:「我覺得從這裡進去更有意思。」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充滿暗示地眨眨眼。
然後被燕堇像個破布麻袋一樣拖走。
路過桑家小輩,燕堇鬆開手,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斜晲道:「紋身很好看。」
從虎區來人到現在並沒有過去多久,但他臉上深紫色的怪異紋路越來越大,橫亘在鼻樑中間,兩隻眼睛中間對了一道細細的條狀,看著十分不祥。
奧索耶「哇哦」了一聲,「我還以為桑充管的很嚴,不允許紋身呢。」
桑家小輩茫然地眨了眨眼,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每個遇到他的人態度都這麼奇怪。
恍惚間,耳邊再次響起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一陣頭暈目眩,桑家小輩踉蹌了一下,身體前傾,額頭的細縫中突然擠出一顆眼球,「咕啾咕啾」轉了幾下,深紫色的瞳孔鎖定了眼前的兩人。
奧索耶哪怕看到這一幕還在笑,他撩開燕堇的額發,戲謔道:「你喜歡三隻眼,還是兩隻眼?」
「少問。」
燕堇好奇地打量著桑家小輩:「他看著比你順眼一點兒。」
奧索耶彎眸:「這樣啊。」
身側刮過一陣風,燕堇側目,只見奧索耶縱身一躍,右手忽然變成骨爪,陡然伸長的指甲閃著鐵光,直逼那人面門。
桑家小輩呆住了似的,眼前虛影一晃,喉嚨隱隱發癢,他「哇」地一聲發出乾嘔,深紫色的細長觸鬚從喉嚨里飛射了出來。
輪到燕堇「哇哦」了。
他攔住奧索耶,伸手拽住了大把觸鬚,白淨的手微微用力,將那人猛地拽到時身前。
「嘔——!」
桑家小輩痛苦地大張著嘴,全身脫力一樣跪在地上,頸側青筋劇烈的鼓動著。
「安靜,放鬆,」燕堇踩著他的膝蓋,笑著抽出匕首,輕輕壓住觸鬚的根,「這東西長在你身上嗎?你會痛嗎?」
桑家小輩滿眼驚恐地搖頭,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怎麼會冒出這種東西,他從來沒有見過詭異啊!
懸浮城,明明沒有詭異敢靠近才對。
腦袋一團漿糊,桑家小輩說不了話,只能用懇求的眼神望向燕堇,但青年的刀沒有任何猶豫,緩緩下壓。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