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陸濯致會說自己像個畜生一樣。
「老子打莊琴的時候,狗還知道衝出來護主,你呢?你連畜生都不如,縮在角落裡,連看都不敢看,現在仗著翅膀硬了,敢和我對著幹了是吧,陸濯致!」
陸濯致冷若冰霜的面容終於產生了裂縫,額前的髮絲也順勢散落幾縷搭在額前,顯得他狼狽、凌亂。
粗澀的呼吸在耳邊迴蕩,池予連忙握住了陸濯致的手,「別聽他說的狗屁話!你那時候那么小,有什麼能力反抗他這種人渣的施暴。」
聽到池予的話,病床上的陸勤盛更是輕蔑地盯著他,目光陰毒地黏在池予身上。
「你算什麼東西?陸濯致新養的狗?」陸勤盛冷諷,「他陸濯致吃我們陸家的,喝我們陸家的,他就是我陸勤盛養的狗,你就是我陸家的狗養的狗,連畜生都算不上,和我一腳踢死的畜生一樣!」
陸勤盛說的就是主人曾經說的那隻沒有名字的狗吧。
池予怎麼會在意陸勤盛這種瘋言瘋語,「陸勤盛,一口一個畜生,是不是很能讓你產生滿足感啊?」
「到底誰是畜生啊?」
「虐待髮妻,殘暴養子,就連家裡的狗你都不放過,你才是畜生吧?!」
「一口一個陸家陸家,大爺,陸家都亡了,就在你手裡亡的,你不會不知道吧?陸濯致是這輩子倒霉,被你領養,進了你們陸家的門。」
「你也幸虧是領養了陸濯致這樣的人,還能供你治病,讓你苟活在這個世上。」
「你要是領養的是我,老子高低讓你嘗嘗百草枯是什麼味道。」
「要不趁巧就現在吧,你不是不想活了嗎,我現在就拔了你的藥瓶,幾萬一針的藥也別用了,找一家獸醫店,買個吊命的藥,保證你能撐到進屠宰場。」
「出廠還能給你蓋個檢疫合格的章。」
池予的話一個髒字沒有,但是攻擊力極強,是把陸勤盛罵得連畜生都不如了。
陸濯致攥在隔壁病床欄杆上的骨節凸起,手背也爆出了一根根蜿蜒的青筋。
「小予。」陸濯致陰沉著掀開眼睫,肩頭卻不停地抖動,這個時候的陸濯致居然笑了,他揶揄地朝小機器人說:「罵得挺好。」
躺在病床上的陸勤盛一把捏住了自己的領口,上氣不接下氣,指著池予瞪著眼睛,嘴裡大口喘著氣,用生動的表情詮釋「吹鬍子瞪眼」,就差撒手人寰了。
「靠,別被我罵死了吧,快快快,上氧氣管,老子還沒罵夠呢。」池予胡亂地在病床上翻找一圈,最後還是陸濯致按下了病床上方的呼叫按鈕。
眨眼之間,幾個護士拿著大大小小的針管快步走進病房內,領頭的護士看了陸濯致一眼。
「外面都聽見你們罵的聲兒了,下次注意點。」
陸濯致微微頷首,「老樣子,給我保住他的命。」
「他現在用的藥量都已經達到閾值頂峰了,身體的抗藥性也越來越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保不住了。」
陸濯致緊閉上眸子,淡然地說:「死了算他命好。」
第34章 34.房車之旅
今夜是冬至。
因為接到電話他們立即趕來了醫院, 池予精挑細選的零食和陸濯致本想包餃子的食材都沒能買成。
池予從陸濯致的口袋裡摸出了車鑰匙,「我來開吧,你現在的心情不適合開車。」
陸濯致對他笑了笑, 「還行,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生氣,可能是習慣了吧。」
池予不喜歡看到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藏在平淡眸色下的應當是很憋悶的情緒吧。
「在我面前不用偽裝啦,不管你是什麼脾氣什麼性格, 你都是我的主人。」
陸濯致走到車輛右側拉開車門,隔著汽車和另一邊的池予說:「沒裝,從來沒有一個人會擋在我的面前, 會對他說那樣的話,看著他被你氣到的模樣, 還挺意外的。」
池予跟著坐進主駕駛,追問:「小琴阿姨呢?她應該會保護你吧。」
「她啊。」陸濯致的目光變得陰沉晦澀, 「我第一天到家的時候,她就教我要忍讓, 察覺出他生氣的時候, 一定要躲起來, 別讓他注意到我。」
「所以, 她總是被打的很慘, 我呢,又總是躲在房間裡不出來。」
眼底的淡漠逐漸轉變成了自嘲,「我是不是太軟弱了。」
池予很想告訴他, 莊琴的刻意示弱的教導根本就是錯的,只會助紂為虐,讓陸勤盛更加得寸進尺。
轉念一想, 那個時候的陸濯致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家裡的大人也只有莊琴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真要是硬碰硬下場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