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松向南重重吐出一口氣,仿佛下定決心:「我會替你們做好掩護的。」
秦硯瞥他一眼,那點窘迫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疑慮:「什麼掩護?你要做什麼?」
松向南全然豁出去了:「不就是相好嗎?我不會告訴許逢和林聽淮的,你們放心來往。」
秦硯這才明白他是會錯意,但這事的確不好講,不知如何解釋,乾脆不做辯解,由他自己去想。
指尖的花錢紋路凸起,秦硯反覆摸索,能感覺到花錢里有股無名的吸力。
這不是一枚普通的花錢,宋子京給他時也沒瞞著他,但秦硯接受這份禮,代表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他今日是真聽信了松向南的話,或許他不是真的在意宋子京,對方的行事風格與他完全不同,性格也是大相逕庭,不過是多纏了他幾天,怎麼可能就在意對方?
但真當宋子京站在他面前時,他卻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來。
要同一個男人在一起,秦硯從來沒想過這一點,更何況這個人是宋子京,更是觸及到他的雷線。
但那人擺出一副無辜的神情,再湊近些,秦硯腦海全亂了,滿心滿眼都是那句「我心悅你」。
這下不妙了,雷線成紅線了。
宋子京回來後,幾人聚在一起的時間就變多了些,除此之外,只要閒來無事,宋子京便會登門承燭府。
他說到做到,說要教秦硯算命,還真就日日帶著花錢來,起初是秦硯去開門,到最後松向南早就習以為常,放他進來時還擠眉弄眼,朝他使眼色。
宋子京莞爾,雖然看不懂,但也沒多說什麼。
棋局還在窗前放著,秦硯習慣執白子更多,下完這局隔兩天再重新布局。
宋子京來時秦硯正坐在窗邊盯著棋局,知曉是他,秦硯眼皮都沒抬,繼續盯著棋局沉思。
湊上前看了幾眼,他笑著捻起一顆黑子,攔在白棋面前:「我覺得這一步很妙,道長你覺得呢?」
秦硯這才抬起眸子看他一眼,卻沒責怪他打破了這盤與自己對弈的棋,反倒是與他有來有回下了幾招。
不出幾步,宋子京就放下瓷罐嚷嚷:「不玩了!下不過你。」
秦硯沒異議,接過他遞來的瓷罐蓋好蓋子,從懷裡掏出花錢,安安靜靜盯著他。
宋子京見他這副模樣莫名好笑,嘴角彎起樂了一陣才說:「你這樣著實有趣,自己同自己下棋,難道不會對哪一方有所偏袒?」
秦硯皺眉:「站在每一步棋的角度考慮,自然不會分心。」
開了春,窗戶大開,從外吹進幾縷風,將秦硯肩頭黑髮揚起,從唇邊擦過。
宋子京看得心癢,收回視線擺擺手:「話不能這樣講,有了偏袒才有人情,若是事事都從餘外的角度考慮,親近的人與他人還有何區別?」
秦硯只聽,不做聲。
宋子京才不管他聽沒聽懂,接著問:「道長,你對我,與他人可有二致?」
秦硯還真就細細思索,想了半晌,確實沒想出他對宋子京和別人有什麼不同。
對面那人早就看出他心思,見他凝神思索半晌不說話,也就猜到回答,笑眯眯湊上前去:「道長,你瞧我,我待你與別人就是不同的。」
他總有牽著秦硯視線走的能力,不過是幾個眨眼,秦硯就盯著他動作挪不開眼了:「譬如?」
「譬如,我從不會追著別人不放,也不會心甘情願陪在別人身旁教他用花錢,再譬如,見到你總是比看見他人更開心。」
宋子京見他上鉤,這才傾過身子湊上前,呼吸盡數灑在秦硯頰邊:「因為在我心裡,你與別人不同,所以總是要偏袒你更多一些。」
手裡的花錢猛然攥緊,盯著他那雙眼睛,秦硯從瞳孔里看出倒映的自己,他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宋子京卻突然伸出兩指,抓住了他一直捏著的那枚花錢。
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宋子京體內通過花錢流向秦硯,正如宋子京這人,熾熱猛烈,將秦硯五臟六腑填充地滿滿當當。
冰涼和熾熱衝擊在一起,不僅沒有相互排斥,反倒交相融合,烘的秦硯全身暖洋洋。
不出幾秒,宋子京撒開手,靈力撤出,餘溫卻還殘存在秦硯的嘴角。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什麼時候已經彎起唇角。
宋子京後撤幾步,又回到安全距離,拍拍手站起身:「今日不學算命,今日我請道長下館子。」
秦硯這才緩過神,面色不改將花錢又放回去,也跟著他起身:「不必,府上有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