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京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本以為依照秦硯的性格, 會不咸不淡問句何事,再把他打發走。
聞言,宋子京調整好神情:「我是給你送東西的,很快就走。」
一句話,秦硯成功亂了陣腳, 他想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但他說不出口,秦硯不會說服軟的話, 他本就沒為任何人服過軟。
難道他要把棋子還給我?說以後再無瓜葛,永不相見?
秦硯思緒還沒轉彎, 宋子京已經將背過去的手伸出來,拎的是幾個紙包:「南鎮的特色桃桂糕,撫原鎮可沒有,特地帶回來給你們嘗嘗。」
秦硯懵了一瞬:「只是……這個?」
宋子京歪著腦袋點點頭:「是啊,這是你和松向南的,剩下的我明天再給許逢他們拿過去,快接著。」
秦硯下意識就接過紙包,透過幾層油紙,他居然能聞出一股花的香甜味。
盯著紙包看了一陣,秦硯莞爾:「你來只是送這個?」
宋子京又搖頭:「那不是,這是我給你們的,還有個東西是給你的。」
說著,他伸手去摸衣襟,很快便摸出個小巧的東西,攤在手心裡遞過去:「喏,這個送你。」
垂眸看去,居然是一枚做工精緻的花錢。
「什麼意思?」秦硯沒接,反而擰眉看向他:「這不是你府中物品?」
「是,我學了些算命,打算後面教你,很有趣的,怎麼樣?」宋子京眨眨眼,怕他不信還補了句:「這花錢製作成本很高,可是正兒八經的真東西,你別不信我。」
秦硯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捻起花錢,在掌心捂了捂:「……為什麼給我這個?」
宋子京湊近他幾步,抓著他目光不放:「因為我想和道長多些時間相處。」
這話足夠直接,秦硯腳步像被釘子釘住,沒能往後撤步,也緊緊看著他。
瞳孔映出兩人的倒影,宋子京越湊越近,一彎眉眼,那雙狐狸眼就揚上去,極其好看:「道長,我先前所言句句肺腑,你是不是忘了?」
秦硯面上不顯,耳朵卻已經紅透了:「你不是只當作玩笑?你我性格不合,你心裡明白。」
宋子京步步緊逼:「但你沒拒絕我,不是嗎?倘若真的討厭,此刻我早就被你推開了吧?」
「性格不合哪又如何?我不信還有人能比我更看得穿你,能同你一起,什麼都不是問題。」
秦硯忍下心裡的躁動,還是抵擋不住下意識的反應,接受不了如此近的距離,向後退了一步。
宋子京注意到他的動作,彎起嘴角也向後稍稍拉開距離,給秦硯一點反應時間。
「今日就到此為止,道長,明天見。」
宋子京沖他眨眨眼,轉身要走,秦硯想到什麼,叫住他:「那顆棋子……」
「你說這個?」宋子京從脖子上拽出來一根繩,繩子下方有顆白玉棋子,被纏繞包裹的很好,系在繩子上,掛在宋子京脖間。
秦硯凝噎,被他這行為震到說不出話:「你……」
「棋子和妻子你只能要一個,很可惜,接了我的花錢就只能選妻子了。」宋子京笑起來,將棋子小心翼翼收回去:「道長,順嘴一提,你現在是粉紅色。」
正是春好處,斯人在側,人比花媚。
松向南喝水喝到飽,順便去換了套衣服,一出來就看見秦硯坐在窗邊,盯著棋局不吱聲。
他部分時間都是這個狀態,這倒是沒什麼好說,只是盯了一會兒,就能發覺秦硯根本沒走心,甚至耳尖還是紅的。
松向南晃過去,見他還沒察覺,回想起方才宋子京來找他,福至心靈。
先前在青溪湖,秦硯走後沒多久宋子京也離開了,等到回來他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如今的一切全串起來,松向南突然想起了什麼。
盯著秦硯發紅的耳尖,松向南暗自思索了一陣,猶豫著湊上前,仔細看著秦硯手裡不斷搓捻的物品。
那是一枚做工極其精細的花錢。
松向南如同被雷劈過一遭,登上明白了眼下情形,想起他這些時日來秦硯問的那些奇怪的問題,還有宋子京和他的奇異氛圍,松向南腦海里只有那句「你的摯友也是斷袖」。
太過不可置信,他全然沒注意到秦硯臉色,直截了當問出來:「你和宋子京……?」
秦硯臉色一沉:「你都知道了?」
松向南心中悲痛,如此大事,他居然都不告訴自己,他也不是什麼迂腐不講理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