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著的兩人面面相覷,隨後也坐下了。
秦硯桌下的腳輕輕碰了碰許裴,那邊立馬上道,兜里摸出銀兩拍在桌上:「老闆!這什麼茶?怎么喝不出味道?」
真是為難他了,好好的一個少年演小流氓。
這麼一鬧,店主趕緊跑過來,仔細嘗過茶沒問題後,這才戰戰兢兢道歉:「這位公子,我們茶就是這個味道,不知哪裡有問題呀?」
許裴悠悠坐下了:「光有茶沒說書怎麼行?我們馬上就要出發科考,您給找人來說兩句,就當賀彩了。」
好一手轉移,有錢哪有不賺的理?老闆當即就去找了人來,坐在台子後面還真像個樣。
各種狀元榜眼的故事樣樣講,聽了半天幾人都沒什麼動靜,直到角落裡有位客人,語氣不滿:「還流傳這些呢?前幾年科考舞弊的都是什麼下場?醜聞可比美聞多。」
許裴立馬接上話頭:「什麼舞弊?說來聽聽。」
那客人瞧這桌兩眼,見他們文質彬彬,鼻間「嗤」出一聲:「還不是想走捷徑的書生?用不乾不淨的方式舞弊,鬧得沸沸揚揚,看你們年紀小,怕是不懂這些事,再往前打聽個十幾年不就一清二楚了?」
秦硯還想再問,但兩位侍從開始催促,無奈只能先行離開。
走過石橋,府邸大門開著,宋子京在院落里坐下,仿佛在等他們回來。
秦硯隔著距離又和他對視上,才發現他眼裡居然帶了些戲謔。
這人無論怎樣都讓人琢磨不透。
兩個侍從把人帶到就離開了,院子裡只剩他們三人面面相覷,許裴忍了他一天早就沒忍住,語氣涼涼:「做官了,開心嗎?」
宋子京懶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們認識?」
許裴目瞪口呆:「難道我們不認識?」
氣氛實在詭異,宋子京上下瞥了他兩眼,裝作沒聽見他那句話:「接下來的三天,我會待在這裡陪著你們,王勉的審訊工作已經移交處理,二位沒事就請回房吧,天色不早早些休息。」
迷迷糊糊就這樣耗過去了一天時間,就連當事人都被帶走,天崩開局,到現在為止他們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阿聽也沒出現,想必是軟禁在房,和宋子京遙遙對視一眼,秦硯揚了揚眉,跟著許裴先回了屋。
兩人坐下就開始復盤,這個物魂目前有兩條線,一條主線是王勉科考,另一條是林雪芥生病。
王勉和硯台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有關係,但林雪芥這事並不確定。
其實想起阿聽今天的反應也很奇怪。
對於弟弟得病,她宣稱肺癆,要麼她的確不知道是什麼病,所以聽從醫生的就當是肺癆治,要麼她心裡清楚這個弟弟有問題,但不願意將此事宣揚。
兩種可能性都不低,結合肺癆的特徵,她平日裡不讓王勉去看弟弟也有可能是怕被傳染。
沒說幾句話,秦硯眼皮又開始上下打架。
虛脫和暈眩感又一次襲來,他強撐著看了一眼天色,外面甚至還沒黑完全。
今天明明沒吃阿聽做的飯,怎麼還會被下藥?
看樣子問題在於記憶,不在下藥,到了時間就會強制下線睡覺。
暈過去的那瞬間,他甚至在想宋子京會不會也就此睡過去。
和昨天一樣,秦硯這次又是在半夜醒來。
但與昨天的感受不同,他此刻很明顯察覺到後頸一涼,仿佛有一雙手正掐在他脖子上,指腹感覺明顯。
秦硯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暈過去之前他明明在桌子上趴著,是誰在他睡死過去後進來把他搬上了床?
但當下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很清晰的察覺到自己的後頸上有隻冰涼的手,正死死卡住他。
說時遲那時快,秦硯一個翻身立馬滾下床,在即將挨地的那一刻雙手撐住站起身,向榻上看去。
這一看,直直讓他後背發涼。
第43章
房間內早就不見許裴的身影, 另外半邊榻上此刻正赫然躺著一具紙人!
那紙人面敷慘白鉛粉,兩腮點著奇醜無比的腮紅,空蕩蕩的眼眶裡向外淌出墨水, 兩臂正直直伸著, 保持著掐喉的姿勢。
秦硯聽見他張開嘴巴獰笑:「廂房外……竹林半里……科考策論題藏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