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說的話,你怎麼一個字也不承認了?」
「我不記得我說過什麼。」
他轉身要進屋,卻被滿燕一把拉住。
「你變得好膽小,什麼也不敢承認,什麼也不敢說。」
兩人心跳如擂鼓,滿魚別開臉,說:「爹不同意了,我也就不記得了。」
第29章
搬來了幾天,風平浪靜,兩個人就總是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悠閒得過頭。
天冬在前面看診,雜役們忙進忙出的,兩個無用武之地的大閒人實在太礙眼了。
穿過院子的天冬,還給他們捎了一把葵瓜子。
倆人實在有些慚愧,於是搬了兩隻板凳坐到了門口,當起了門神。
滿燕晃晃噠噠地挪到了滿魚身邊,湊過去問:「你看什麼書?」
滿魚將書的內頁面向他,很快地展示了一下,又移回了原位。
「你……」
「你認真點,別總找我說話。」滿魚眼皮也不抬地說。
「好不容易躲出來,你又不理我。」滿燕說,「昨天……我也不是故意的。」
滿魚的眼神終於移到了對方的臉上,驚訝道:「不是故意的?鬼上身了?」
滿燕撇撇嘴,說:「我衝動了,你沒衝動嗎?」
滿魚沒好氣地抄起書往他肩上一拍,說:「你又這樣!什麼都要扯到我的身上,你管我呢!」
昨晚的事情說起來有點荒唐,當時困在山洞的那一晚,回想起來,還能說是性命攸關,無暇顧及什麼禮儀教化。
可是昨晚不同,推推搡搡地進了房門,明明還在生對方的氣,卻在目光相觸的瞬間,把什麼都忘了。
一想到昨晚發生了什麼,滿魚就有些不自在,他別開臉,眼神飄忽地看書。
滿燕瞄他一眼,抿了抿嘴,小聲說:「你真生氣嗎?」
滿魚沒作聲,轉到了另一邊去。
這件事還沒弄明白,就聽見吵吵鬧鬧,抬頭看去,是一駕其貌不揚的馬車。
馬車前跪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哀嚎不止。
半條街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了,烙餅攤的攤主拎著一張熱騰騰的餅,半天不記得遞給客人,客人也沒空管他的餅了。
那人一味的喊冤,滿燕有些奇怪,說:「既然有冤,應該去縣衙,為什麼攔別人的馬車?」
天冬也聽見動靜,出門來看。
滿燕仰頭看他,笑說:「你怎麼把病人拋下,自己跑出來?」
天冬無奈道:「病人都跑了,我給誰看啊。」
馬車的帘子終於動了動,半條街的人都伸長了脖子,想看裡面是何方神聖,竟然會有人當街向他喊冤。
最先驚呼出聲的,還是受過此人恩惠的滿魚滿燕。
滿魚說:「他竟然還在臨安。」
滿燕說:「聽他們的意思,他和爹以前還是好友呢,許久不見,多留幾天也是應該的。」
「可是爹看上去,十分不待見他。」滿魚托著腮想了會兒,說,「看起來,爹並不想和他來往。若是好友,爹不會這樣的。」
「也許是鬧了什麼彆扭。」滿燕看他一眼,說,「有些彆扭要鬧很久。」
滿魚瞥他一眼,沒作聲。
天冬站在一邊,說:「你們又怎麼了?昨天一晚上都還沒吵夠嗎?」
他想起自己被深夜吵醒,補了一句,「你們想怎麼吵都行,別再往我的房間裡跑,大半夜的,嚇死誰啊。」
滿燕趁機道:「就是說嘛,下次不能跑去吵天冬好眠了。」
滿魚冷哼道:「誰讓你跟著我的,我自己去,天冬會給我讓個位置的。」
天冬一臉驚駭:「你胡說什麼!我不會給你留位置的!」
懂事的病人終於折返,天冬忙將他往屋裡引,急於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熱鬧看好了?」
「沒意思,大官在傾聽冤情,還不知道要說多久,我以為會有什麼驚險刺激的刺殺……」
天冬一把將他拉進屋中,「快閉嘴吧!」
他們的腳剛剛踏進門檻,周遭一片驚呼之聲。
病人聞聲折返,不顧大夫的勸阻,扒在門邊,嘆道:「驚險刺激的刺殺!」
呼冤之人手中一柄閃著白光的利刃,此時已經沾了血跡。
此人有些身手,今日裴方出行,身邊只有一個馬夫。
兩人立刻衝上前去,滿燕飛身一踢,賊人便捂住手腕哀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