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沒有脖子!」滿魚怒道。
「你先說你喜不喜歡。」
滿魚接過小鳥,長嘆一聲,說:「其實我也有東西送你。」
滿燕驚喜道:「這麼有良心。」
「你再貧嘴!」
滿魚摸著小鳥的腦袋,說:「我要送你的,非常厲害,你一看就會跳起來!」
滿燕嘁了一聲,說:「神神秘秘的,送的跳蚤嗎?我還要跳起來?」
「你不喜歡,那我不送了!」
滿燕急道:「我還沒看見是什麼呢,怎麼就不喜歡了!」
滿魚不搭理他,故意道:「送的跳蚤。」
「我不就和你開個玩笑嘛。」滿燕急切地繞著他團團轉,「快給我看看。」
滿魚仍然心有疑竇,說:「你那天剛到江州,就遇見我被他們滿大街追殺嗎?」
滿燕說:「那麼大動靜,我看不見才奇怪吧。我還沒找到路,就看見一圈人呼啦啦跑過去,把人家的小攤都撞倒了。」
「那你怎麼就看見我了?」
似乎是想起了當時的情形,滿燕忍不住一笑,「你翻到人家的牆上去了,我很難看不見啊。」
滿魚狡辯道:「我沒有,我只是偵察敵情。」
滿燕拽著他的袖子,催促道:「我的禮物,快點。」
滿魚慢吞吞去拿,抱怨道:「我的記性太不好了,我應該先拿出來的。」
「什麼先拿,什麼後拿。」
滿魚嘆氣道:「現在好像是我在學你。」
看見紅臉蛋木頭小鳥的一瞬間,滿燕就明白了那些話的意思。
兩隻小鳥乖乖臥在桌子上,滿燕已經納罕地趴在那裡端詳了好半天。
滿魚堅持道:「我一定是買的比你早的。」
滿燕抬起臉,好笑地看著他,「你也太計較了,早一點晚一點又怎麼了?」
滿魚坐在他旁邊,兩個人一起看木頭小鳥。
天冬愁眉苦臉地站在藥鋪門前,接待了他那兩位歡天喜地的新侍衛。
「來幫我守藥鋪,有這麼高興嗎?」
倆人輕車熟路地安置好了自己,滿魚坐在床邊,看向他,說:「還得感謝你救我們一命。」
天冬奇怪道:「你們又幹什麼了?說得這麼嚴重。」
三個人像小時候一樣圍坐著,聽了那些事情,天冬驚駭道:「我聽說,江州這種地方,本來很複雜,更別提這種酒樓了。真要被抓住,那可不是小命都沒了!」
他又一激靈,說:「裴侍郎這樣的京城高官都在那裡,其他人想來來頭也不小,怪不得你爹生氣。」
兩人事後也有些後怕,但兩個人都記吃不記打,說幾句閒話又把這種驚險遭遇拋在了腦後。
滿燕說:「爹最生氣的,就是欠了人家人情。」
滿魚托著腮,說:「可我們能怎麼還呢?我們有的,人家一定也有,我們沒有的,說不準人家也有。」
房門被敲響了,雜役探頭進來,眯著眼睛笑道:「幾位少爺,還要不要聽故事?」
兒時寄宿在冷家時,雜役還是個毛頭小子,如今也生了些皺紋。
滿魚一看見他,噌地一下鑽進被窩,說:「不聽!」
雜役已經自作主張地鑽進房來,嘻嘻笑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怕這個?」
滿燕一下子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呼喊道:「快把他趕出去!」
天冬一躍而下,兩人合力,硬是把不懷好心的雜役趕了出去。
滿魚從被子裡探出個腦袋,確認沒有了威脅,才鑽出來,說:「真是的,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每次都要來這麼一出。」
天冬笑說:「你們來了他才這樣,以前還常常來住,現在來得少了,他當然要抓住機會。」
滿燕倒在滿魚身邊,說:「我們都長大了,哪能天天住在一起……」
這話說了一半,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扭過頭去看滿魚,對方的眼神靜靜地落在自己身上。
天冬就要出去,說:「小時候還能擠擠,現在是擠不下了,我回房間睡,你們嫌不嫌擠?」
「剛好啊,不擠。」滿燕立刻說,「有事叫我們。」
他回過頭,滿魚已經面向了牆壁,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