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幽思量著,周家不肯提退婚,一怕皇帝不悅,二怕裴焉報復,他們指望不上,便只有從裴焉著手。
可她若大喇喇地提出來,裴焉指不定怎麼想她,說不準還以為她是吃醋了。
房幽覺得煩惱,宴也不吃了,辭別崔雲錦一行便回了東宮。
她回來得不巧,正好瞧見裴昱一臉饜足地從翠釧房裡出來。
裴昱這算不上偷吃,但被抓了個現形,還是有些尷尬。
他迎上去,原本想與房幽算帳的心思也消了,語氣有幾分討好:「太子妃回來了,玩得可還歡欣?今夜備膳,孤在你這兒吃。」
頓了頓,他低聲,頗有幾分曖昧:「今夜也歇在你這兒。」
裴昱下午酣暢淋漓,這會兒深覺她這嬌媚太子妃,也是時候該履行為人婦的職責了。
房幽反感至極,沒能忍住推了他一把——
未曾想到還算精壯的郎君卻被她推得後退幾步,竟跌在了地上。
房幽的手一時僵住,卻還是保持著冷態:「殿下去看看阿淺吧,如今也有了孩子,莫要再亂來。」
她抬步準備走,想了想又道:「畢竟是閉門自省,若讓人知曉了殿下白日宣淫,又要有許多官司。」
說罷,領著宮人浩浩蕩蕩進了殿門。
裴昱陰沉著臉,被小德子扶起來,暗罵:「賤人!看孤即位後如何懲治你!」
小德子縮了縮脖子,不敢言語。
另邊,湘蓮正給房幽按著穴道放鬆,湘元也捧了果盤來餵她吃。
另個陪嫁婢女正匯報著今日的事:「太子妃殿下走後,太子殿下便來了,聽說您不在,還摔了個茶盞,原本是要走的,但不知怎的又把翠釧拉著進房了。」
房幽若有所思。
她知曉裴昱這數月來都未沾過女人,先頭是在她屋裡睡大覺,後來偶時便回書房自個兒睡,幾個侍妾的屋子也不曾見他進去過。可以說,往日十分多情的裴昱像是忽然改了性子,硬是吃了將近三個月的素。
然後,今日倒反常,竟然拉了翠釧做那事?且像是臨時起意。
她昂了昂下巴:「把翠釧叫來。」
翠釧一來便下跪,哭哭啼啼地表忠心,說自個兒沒有勾引太子,實在冤枉。
房幽不耐煩聽她嚎,只問了裴昱那會兒的情況。
翠釧喏喏道:「殿下雙目赤紅,仿佛不大清醒,與婚宴那夜的樣子十分相似。」
房幽俯身,低聲問她:「你給他下藥了?」
翠釧連忙白著臉擺手:「沒有沒有,奴婢不敢!」
她苦著臉,她哪知道為何遭此橫禍。太子和個畜生一樣在她身上拱,沒有半點力氣,出來的精元也稀薄。
她心中猜測,太子大抵是傷了身子。
房幽自然也想到了這茬。裴昱處事有異,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房淺給他下的藥有問題。
多日不曾見她,房幽預備明兒便去問問她。
第30章 第30章
隔日乃是十五,房幽按照慣例去了皇后宮中請安。
盧皇后已不做妝飾了,少了那些粉膏胭脂的掩飾,看起來比真實年紀要老許多。
房幽深以為然,任誰攤上裴昱那麼個兒子,估計都會頭痛得睡不著覺吧。她才嫁給他數月,就覺得日子無望了。
盧佩音也在這兒,向她福身行了禮便退至皇后身旁。
因是盧皇后的親侄女,她一月有大半日子都住在宮中。
房幽與她不過泛泛之交,畢竟也才認識一年多,說不到一塊去。誰知盧皇后卻幾次三番地將兩人往一塊兒湊,話里飽含深意:「阿音,你可要好好對待阿幽,你們來日是要攜手並行的。」
房幽越聽越不對勁,攜手並行是什麼意思,誰家表嫂和表妹一塊攜手啊?
對此,她只笑道:「阿音是我與太子殿下的表妹,我們一定會護著她。」
盧皇后臉色一頓,又略過此話,說起房淺,話里話外是指責她房氏家風不正,姐妹倆搶一個男人,連累太子。
房幽倒沒什麼要解釋的,只勸她消氣,安心等著孫兒降生。
將這一老一小兩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應付完,房幽漫步回東宮,問道:「盧娘子是怎麼回事?」
湘蓮思索了下,答道:「聽聞從前皇后娘娘是有意讓太子殿下娶盧娘子的,可後來殿下傾心與您,硬是不肯,便擱置下來了。」
此事房幽一清二楚,湘蓮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