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幽的臉貼在他頸上,咕噥著:「我怎麼還聞到血腥味了,你受傷了?」
他頓了下,倒是沒想到她還會關心自個兒,臉色緩了緩,正要解釋,便聽她自說自話:「哦,是我的傷口。」
裴焉:「……」
他悶頭不語,只大步上山。
今兒這一遭下來,房幽的心緒自是放鬆了不少,連帶著對阿兄的擔憂都沖淡了不少。她忙著刁難裴焉,使勁兒作弄他,整個人開懷得不得了。
月上山頭,裴焉終於踏上了最後一級台階。
他來不及放下背上的女人,便整個人癱在地上,呼哧呼哧重重喘氣。
房幽被他壓著,如泰山壓頂,險些呼吸不過來,使勁推著:「你快起來!」
她心中不滿:從前哪見裴焉如此體力不支過,男人果真是越老越無用。
裴焉支起身子,喉中血腥味極重,拿了她的水囊漱口,卻又被小沒良心的抱怨:「你別喝我的!」
他面無表情,充耳不聞。
二人在石台上休整了片刻,便聽有腳步聲傳來。
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光頭小沙彌站在跟前,正經得好似大人:「二位施主,貧僧師父已入眠,煩請明日再來。」
房幽傻眼了,她看向裴焉,見他面色也繃著,顯然是沒料到這等情況。
她直起身,叉著腰面向小沙彌:「得道高僧也要睡覺?」
沒等小沙彌開口回答,她又嘰里呱啦甩出一堆問話:「若不想入夜接客,為何不早說?偏偏等我們爬完了這九千級台階才說,你是拿我們耍著玩麼!」
「還是說,覺得我們有求於大師,便可以肆意玩弄?」
她心裡氣憤得緊。雖則她自個兒不過走了短短一小半路程,但也是她長這麼大頭一回被戲耍了。
「再說這大半夜的,你讓我們明日再來,是想讓我們連夜下山?若是我們出事,行一大師擔得起這責任嗎!你知道我是誰麼,你知道他又是誰麼!」
她話里已帶威脅,而那小沙彌再老成,也不過一孩童,聽她這般說,立時變了臉色。
裴焉嘆一口氣,把她拉到身後,抱拳道:「裴焉與房氏女郎有要事相求行一大師,事情急迫,這才連夜上山。小師父可否代我們通傳一番,若大師實在不願相見,我們便明日再來。」
凡為這高僧高人,脾氣莫不怪異。這住於高山之巔的行一便更是了,若為沽名釣譽,大可不必至此地步。。
房幽這威脅,對凡夫俗子有用,對他只會物極必反。
小沙彌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轉身去稟報。
房幽則瞪了他一眼,默然不語。
她也知裴焉的意思,可心裡實在不舒服,畢竟他方才累得都要斷氣了。
她是在為他出氣!
裴焉捏捏她的臉:「行了,過會兒到大師跟前,可不要耍脾氣。」
房幽嘟囔:「你怎知他會見我們……」
話音剛落,那小沙彌從透著微弱光亮的石屋中走出,衝著他們招手。
第16章 第16章
真要去見有能耐救下阿兄的人了,房幽又是一陣緊張。
她撫了撫被樹枝勾得亂飛的髮絲,問裴焉:「我儀表如何?」
裴焉薄唇微抿,點了一下頭。
她眼下頭髮雜亂,面容狼狽,灰土與血痕讓一張小臉如花貓似的,衣服也髒兮兮,破破爛爛。
這副尊榮,放往常大抵連門都不肯出。
裴焉只慶幸此處沒有鏡子。
二人並肩走入石屋。
那屋裡頭有一白眉白須的老僧,他身形佝僂瘦小,只著單薄僧衣。
此處石壁四處漏風,房幽縱然裹著裴焉的披風,也覺涼颼颼的,一時感嘆這行一大師竟十分抗寒。
裴焉行了一禮:「在下裴焉,大師有禮了。」
房幽緊隨其後屈膝。
行一大師睜眼,面容竟比裴焉更冷淡些:「燕王深夜到訪,是貧僧招待不周了。」
裴焉溫聲道:「大師哪裡的話,深夜叨擾,某得罪了。」
房幽哪見過他如此脾性好的時候,一時也噤聲,不敢隨意開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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