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他撂了筆,復又歪在軟墊上。
一陣落腳即輕的步伐聲由外到里,他帶在身邊養大的嫡子跪下請安:「參見父皇。」
慶元帝應了聲,打量他一番。
這孩子如今十九歲,離弱冠尚有一歲,身形還有些瘦弱,不比老三強壯,也不比他穩重。
可二人不過差了三歲。
他今個面色紅潤,比之前幾日在皇后那裡要死不活的模樣好上不少,慶元帝便開口問道:「有何喜事啊?」
裴昱一愣,很快笑了下:「父皇英明,兒臣還未開口,父皇便知兒子心底事了。」
他這馬屁拍得慶元帝舒爽,此子乖順,不似燕王個悶葫蘆,沒給他當親爹看。
裴昱抖了抖官服衣擺,跪下來,鄭重道:「兒子有了意中人,今日前來,特求父皇賜婚。」
慶元帝眉頭一皺,看向身邊的內侍。
二人面色皆是疑惑。
今兒什麼日子,一個兩個都來求賜婚?他們兄弟倆這是趕一塊兒開竅了?
不過四子向來優柔寡斷,婚事由他那個母親拿捏住,也不知是哪位盧氏女郎。
慶元帝意興闌珊:「是哪家的女郎?」
裴昱面上露出笑意:「是丞相房鶴明大人獨女,房幽。」
慶元帝支起了身子,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你要求娶她?」
裴昱抬起腦袋,點點頭:「兒臣心悅房娘子已久,求父皇成全。」
慶元帝忽地嗤笑:「這房鶴明,養了個好女兒,一個兩個的都要求娶她。」
裴昱聞言瞪大眼,一臉震驚:「還有誰……」
話音落下,頃刻間便有了猜測,「……是三哥?」
慶元帝哼了聲,不置可否。
裴焉是在下朝後來求見的。
他們父子相處的日子不多,過往二十二年加起來,也不過三四載,就這還加上了他在先皇后肚子裡的時候。
裴焉求見,慶元帝其實有些頭疼。
自他數月前歸京,為了他那群士兵,不知找了自個兒多少回,每次都是來要軍餉。
冷著那張臭臉說他的兵沒飯吃,馬兒也沒草嚼,不論慶元帝如何說明輕重緩急,國庫無銀錢,裴焉就是不接招。
這是討債來了。
這一回,本想如從前一般打發走,哪知他進來便跪下,語氣冷硬地說求他賜婚,自個兒把婚期都定好了,就在明年五月。
慶元帝不待見崔家人,連帶著也不待見裴焉,縱然他占嫡又占長,可那桀驁不馴的性子,實在惹人厭。
求他賜婚,還那樣一副被欠錢的模樣。
慶元帝問了求娶對象,便把人打發出去了。
他如今是鎮北將軍,手握兵權,又廣受百姓愛戴,求娶房鶴明的女兒,是想強強聯合,把太子之位收入囊中不成?
裴焉的婚事他還沒決定,想著先放一放,下一個裴昱便來了。
兄弟倆的求親對象是一人,還都上趕著求請賜婚,說出來,實在是笑話一樁!
思緒回歸此處,便聽裴昱求道:「父皇,兒臣自小到大第一次求您。我是當真心悅房娘子,非卿不娶,求父皇成全。」
慶元帝臉色有些沉鬱。他是頭一次求,裴焉更是!
說起來,他更虧欠老三,畢竟自小長於邊地,不比上京的榮華富貴。若按此論,房氏女歸老三,這才在情理之中。
然則,想到老四乖順懂事,自個兒也著實不願盧氏再把持著他,慶元帝有些猶豫。
他後腦一跳一跳地又疼起來,揮手讓裴昱出去:「你先回去,此事朕思量一番。」
裴昱還想求情,被幾個內侍架走了。
待殿內安靜下來,慶元帝便命人將房幽的玉牒再呈上來——方才裴焉來求,他已看過一遍,現下卻是要仔細瞧瞧。
*
房府西苑。
自晨時起,房幽便坐立不安。她罕見地沒有睡懶覺,反倒是穿戴整齊著候在院中,走來走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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