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注視著她的面容,關心地問∶「好些了嗎?」
鄧綏的聲音里仍帶著笑意∶「哪有這麼快就見效。」
何嶼白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重新坐好∶「我帶你去醫院。」
車子很快重新啟動。
起先,鄧綏還有閒心安撫他。
「我真沒有什麼大事,說不定還沒開到醫院我就已經好了。」
不是寬慰他,她心裡真的如此想。
剛才她動了動腳踝,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她又不是從未崴過腳,感覺這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至於胃痛,她已經吃過了藥,醫生給她開的這種藥見效很快,過去她吃完沒多久就沒事了。
何嶼白沒有吭聲,開車過程中時不時就要扭過頭看她一眼。
他感覺胸口有些憋悶,實在難受得很,卻又無從發泄。
到後面,鄧綏也沒有心情再開玩笑。
這一次,她的胃沒有像之前那樣,吃了藥後逐漸緩解,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車子開到醫院時,鄧綏的面色白得透明,額頭上也是冷汗津津。
車子停下時,因為慣性,鄧綏的身體微微前傾,與此同時,胸腔里一陣翻滾,幾欲作嘔。
夜晚,三甲醫院的急診大樓依然燈火通明。
今天晚上醫院裡並沒有情況很緊急的病患,掛上號後,很快便輪到了他們。
做了一些必要的胃部檢查後,醫生診斷為急性腸胃炎,這個時候鄧綏的症狀已經有所緩解,醫生只給開了一些藥。
何嶼白卻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鄧綏本不想住院,最後卻在何嶼白的堅持下,只能無奈地掛了三瓶水。
護士離開病房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
鄧綏躺在病床上,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她面上的氣色看上去很差,幾綹髮絲略有些凌亂地貼在面頰上,似乎是睡得不太安穩,連這個時候都是眉心微皺。
何嶼白就這樣一直坐在病床前,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
鄧綏回國以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睡顏,沒想到卻是在這個情況下。
這個模樣倒是十分少見,清醒的時候,她總是面容冷靜、鎮定自若,行事做派也稍顯強勢,而以前,即使在她睡著以後,他也從未見過她這般柔弱的模樣。
就這樣看著,心底里壓抑了一晚上的情感,不再有絲毫遮掩,從他的眼眸毫無保留地流露出來。
心痛、憐惜、愧疚、後悔……
在國外她患上胃病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在!
聽剛才鄧綏與醫生的對話,鄧綏這個胃病已經持續了一年多。
聽醫生的意思,每次胃病犯了,都會很難受。
而那個時候……
他只顧著麻痹自己,也不再去關注她在國外的點滴,以至於後來她身上發生的許多事情,他都錯過了。
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不,他苦笑一聲,他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她是否需要他,可是那個時候自己應該在她的身邊才對……
再想到她剛才的樣子,仍然心有餘悸。
他低下頭顱,額頭輕輕貼在她的指尖處,感受著那份溫度的同時,也接機將自己的神情隱藏在不會被人瞧見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鄧綏的手指微微顫動,似是馬上要醒過來。
何嶼白抬起頭,說話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醒了?感覺怎麼樣?」
鄧綏望著他,發現他雙眸微紅,正欲細看,何嶼白率先偏過頭,似不經意地清了清嗓子。
「我好多了。」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現,她溫和地應聲,手肘撐在床單上,似乎是要坐起來。
何嶼白眼睛餘光察覺到她的動靜,擼了一把臉,再轉過頭時,他面容平靜,完全若無其事。
他扶她起身,動作很輕柔。
何嶼白問∶「你每次胃痛都是這樣嗎?」
鄧綏否認∶「怎麼會,今天是個例外。」
這一次,她說了慌。
記得有一次,她胃痛得難受,吃了藥後晚上躺在床上仍然難以入睡,凌晨三點多自己去醫院掛了急診。
她只是不想讓他再擔心,畢竟那個時候兩人早就分了手,又隔得那麼遠,他不需要自責。
事情已經過去了,也沒有必要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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