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姜采盈絲毫不承情,臉色和語氣里都像淬了冰一樣冷,「本公主算是看出來了,從始至終你們就沒有信任過本公主...往後搭救衛衡之事,本公主不會再管。」
「反正,我與衛衡不過一紙契約,和離是遲早的事情。」
郭欽這時勸道:「夫人,您消消氣,莫說氣話啊。」
「什麼氣話?」姜采盈冷笑一聲,似乎被氣得不輕。她抄起案桌上的茶盞,重重地便往那門口處砸去。
滾燙的茶湯四濺,驚得那房外的人影一閃,匆匆而去。
姜采盈與剩下二人迅速交換一個眼神,「郭欽,賀階,此事就交給你們了。」
「嗯。」賀階朝她深深一揖,「夫人,方才屬下多有冒昧...」
姜采盈卻擺擺手,「不必說這些,如今揪出叛徒救下衛衡才是最重要的。」
「屬下定不辱使命。」賀階抱拳,方才門一關,他便注意到了門外的人影。
為了不讓叛徒疑心他們是在演戲,姜采盈隨即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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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過後,郭欽與賀階避開耳目,進了姜采盈的後院。
見他們躑躅於院中不進來,姜采盈嘆了口氣,「非常時刻,二位不必拘泥於此。」
他二人相視一眼,也沒多矯情。
雖是如此,攬月還是在姜采盈和他二人之間設下一道屏風,郭欽與賀階心中也松下口氣安然落座,攬月則為他們看茶。
屏風那頭,姜采盈端坐於首,身姿影影綽綽,略顯單薄。她正色道:「你們可有查到那人的來歷?」
賀階:「此人名為顧蘊,是吏部尚書顧翀的侄子,當年他進衛府也是顧翀極力推薦。」
姜采盈眉心緊皺,暗感不妙。「顧翀為何倒戈?」
「目前暫時不知。」
如今朝中,世家與新貴對衛衡已經成圍剿之勢;朝堂之外,邊境各敵又虎視眈眈。
倘若衛衡失勢,大雲朝便岌岌可危。
偏偏陛下不知,朝中各臣也陷於對衛衡的口誅筆伐之中,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見姜采盈臉色難看,郭欽出言安慰,「夫人也不必太過憂心。既然揪出了叛徒,我們只需在暗處盯住他,敵人總會露出破綻的。」
姜采盈心中煩躁,手指攪成一團,「可如今已經過去十日,衛衡現在究竟在哪兒,他是生是死?」
聞言,屏風外兩人呼吸也一滯,表情有些凝重。須臾之後,郭欽撫著白須,緩緩道:「在屬下看來,主上未必沒覺察出叛徒。」
「郭欽,此話怎講?」姜采盈指尖微微收緊。
郭欽從懷中取出一封奏報,雙手奉上:「夫人請看這印鑑。前幾封皆端正清晰,唯獨這最後一封...」他的手指輕點左下角,「此處墨跡雖暈染,細看卻是刻意為之。」
姜采盈凝神細看,忽見那團墨漬中隱約透出幾道極細的劃痕。她心頭一跳,立即命人取來清水,以筆尖輕蘸,沿著痕跡描摹——竟漸漸顯出一朵多瓣蓮。
「這是...」她聲音發顫。
郭欽與賀階對視一眼,低聲道:「這墨漬看似污跡,實則是以特殊藥材所書,遇水方顯。」
「可他這蓮花又是何意?」
姜采盈指尖輕撫過紙上的墨蓮,湊近時,一縷幽香自宣紙滲出。她眉心驟緊,這香氣…
南海香皮紙,以沉香木內皮製成,可驅蟲防霉但用料極貴,一般為貴族所專用。
「衛衡,會不會去了南海赤姬國?」
這念頭如驚雷劈落,她猛地攥緊宣紙,指節泛白。前世衛衡染血的戰袍、赤姬國漫天的烽火…霎時間印入腦海。
「公主,您怎麼了?」攬月情急地扶住她。
她霍然起身,案上茶盞被衣袖帶翻,碎瓷濺開一地,碰撞出激烈的響聲…
「郭欽,衛衡在南海赤姬國有一劫難,你們必須即刻前往赤姬國與他策應,否則....」
姜采盈胸口驟然絞痛,突然窗外夜鴉厲啼,只見黑沉沉的天幕上,星子竟一顆接一顆地……
熄滅了。
第65章
十月中旬,邊關的奏報終於抵達陵都城。
夜秦人因舊怨而捲土重來,在我朝邊境與百姓起了衝突。夜秦趁機發動戰爭,堰城郡守棄城而逃,堰城失守。
禍不單行。
與此同時,北方燕狄之亂起。拓跋王室率十萬大軍越過黃楚河,隱隱有開戰之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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