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禮弘背脊崩得筆直,被血黏住的碎布隨喘息起伏,月白中衣印出道道血痕,在月色下觸目驚心。
許管家額間生汗,不忍別過頭去,「老爺,再打下去少爺會受不住的。」
「讓他打。」安禮弘胸中憋著一口氣,說話時,齒關隱隱滲出血絲。
「逆子,逆子!看為父今日不打死你!」安景和氣不過,從管家手中奪過藤鞭,又重重地抽在安禮弘身上。
「啪」地聲音,一下又一下刺激著耳膜。
安禮弘被打得青筋暴露,最後整個人蜷縮地上。青石板不平的凹面,漸漸凝著一層薄薄的血水。
許管家老淚縱橫,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再打,又冒死擋在安禮弘身上,結結實實地也挨了一鞭子。
頃刻間,疼得他滿地打滾。
「你們!」安景和氣得發暈,將鞭子重重地甩在地上。他眼白向上翻湧,一隻手撐著後頸,接著向後踉蹌幾步,整個人直直地向後倒去。
「父親!」
安禮弘驚慌失措,忍著劇痛爬起身來,在安景和倒地之前用後背接住他。
傷口被用力擠壓之後,劇痛無比。他疼得臉色蒼白,卻還是咬牙,「許管家,快去把大夫請回來。」
整個安家上上下下手忙腳亂,忙活到天光快明,安景和才悠悠轉醒,「逆子。」
見他還有力氣罵人,安禮弘這才松下一口氣,下令眾人回去休息。
「大夫說,您是急火攻心,要注意心平氣和,否則有中風的風險。」他說著,將手中的藥碗遞給安景和。
安景和沒好氣,「那也不看看,是誰氣得我?」他掙扎著,任由管家將他扶著坐起,有些恨鐵不成鋼,「兒啊,公主殿下她非尋常人家,並不是你能肖想的,況且她已經嫁做人婦,你就莫要在徒生事端了,行不行?」
「算爹求你。如今清嵐入宮為妃,你又得陛下賞識擢升為鴻臚寺卿,仕途一片光明,莫要再卷進這些兒女是非中了。」
安禮弘的手微頓,將藥碗放置在一旁的小案几上,神色嚴肅,「父親,公主很快就會與大司馬和離。屆時...」
「公主已有了身孕!」安景和氣得鬍鬚發抖,「你還要再胡鬧麼」
安禮弘臉色發沉,「我不在乎。」他眼神看向遠方,「待公主與他和離後,我自會去向陛下請旨,迎娶公主。」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與公主錯過。」
「啪」一記狠厲的巴掌驟然撕裂黑暗,安景和胸口劇烈起伏,幾乎氣得背過氣去,「孽畜!你是被那公主下了降頭不成?還是非要我安家百年清譽毀在你手裡才甘心?」
安禮弘脊背繃得筆直,他緩緩抬頭,嗓音沙啞卻堅定:「父親,兒子此番南下治水,見過太多……太多來不及的遺憾。」
他喉結滾動,眼前仿佛又浮現出那場滔天洪水——新娘的紅嫁衣被濁浪吞沒前,仍在哭喊未婚夫的名字;白髮老翁跪在潰堤前,枯手死死攥著亡妻的木簪,最終隨波而去……
「人生在世,不過數十載。」他重重叩首,額角牴在冰冷的地磚上,字字如刀,「孩兒不想重蹈母親覆轍,在悔恨之中度過餘生,求求父親成全。」
聞言,安景成的手猛地一顫。晚間的風透過窗柩吹來,桌上燭火劇烈搖晃。
許久之後,安景和背過身去,「罷了。你長大了,如今為父管不了你...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只一點要記住,莫要辱沒我安氏『忠義』門楣。」
「是,父親。」見父親有所鬆動,安禮弘喜出望外,「父親,好好休息,兒子就不打擾您了。」
他的話再無回音,安禮弘從床榻邊起身,深深地望了父親的背影一眼,而後雀躍地,帶著傷踉蹌而出。
外頭的月色明亮,似抿唇偷笑的銀鉤。
窗外蟬鳴不止,卻不再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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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
從護國公府出來到上馬車,衛衡的耳朵像聾了一樣。任憑姜采盈怎麼喊叫掙扎,他都不為所動。
直到,轎簾掀起又落下的那一剎那。
姜采盈的後背狠狠撞上車壁,還未呼痛,衛衡便已欺身逼近。高大的影子籠罩過來,車內驟然昏黑一片,衛衡單手扣住她的腕骨壓向廂壁,另一隻手鉗住她的下頜,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
「衛衡,你瘋...」她的怒斥被驟然封住。
衛衡眼底暗潮翻湧,吻近乎撕咬,帶著壓抑已久的暴戾,碾過她的唇瓣。血腥氣在唇齒間漫開,分不清是誰的。
姜采盈掙扎著抬膝去頂,卻被他用腿抵住,整個人嚴絲合縫地壓進軟墊里。蟬鳴聲隔著車簾嗡嗡傳來,混著彼此交錯的喘息,將空氣攪得黏稠發燙。
隨後,衛衡稍稍退開寸許,他唇線繃得發白,拇指重重擦過她紅腫的唇,又近乎執拗地一寸寸撫平她裙上的褶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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