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朝沒說他只剩百年了,他找到了事情做,看起來也開朗了許多。
他將那枚羽翼玉佩佩在了心口,白暖玉在貼近皮膚時,便開始散發出溫暖的光澤,就像是曾經薛遙知貼著他時那樣。
容朝格外珍惜這份溫暖。
很多很多年過去,赤月州也成了容朝的家,他和鍾離寂偶爾也會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容朝還時不時的提起薛遙知,想她在天界過得好不好。
雖然這種胡話鍾離寂不會去回答。
漸漸的,赤月州煥然一新,容朝的身子卻一日不如一日,他把那副棺槨抬了過來,埋到祭壇的遺址附近,還把早就做好的他的傀儡放進了棺槨里。
就在不久前,容朝對鍾離寂說:「我快死了,我會附在我的傀儡上,這樣等我消散,或許傀儡還能有我的意識,等知知回來了你記得把我挖出來送給她。」
鍾離寂:「你沒事吧?」
「我是認真的。」
容朝說完後就當著鍾離寂的面鑽進了土裡,怎麼也不肯出來。
鍾離寂想把他挖出來,但被容朝給罵走了,從那之後,他三天來一次,問候一下容朝死了沒。
他也知曉,容朝魂體快要消散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容朝給自己挖的墓前面,鍾離寂喊了聲容朝,友好的問他:「死了沒?」
裡面沒有聲音。
鍾離寂抿了抿唇,他看透了太多死亡,容朝消亡的過程太漫長,他也早就做好了接受他死去的準備。
他安慰薛遙知:「他可能睡著了,我們再等等。」
薛遙知在墓碑前蹲了下來,她摸了摸上面的字,指尖落在黑褐的土壤之上,土包上的野花輕撫她的指尖。
她閉了閉眼,心情有些沉重。
緩了一會兒後,薛遙知忽然對鍾離寂說:「你知道破開封印的代價是什麼嗎?」
鍾離寂聽了,心中微沉:「我知曉,我們破除封印,的確影響到了你。」
「未曾。」薛遙知搖了搖腦袋:「封印是我們內外都在共同努力破開的,封印破開之後,天界便沒有權利再干涉滄泫大陸的事情了,換言之,魔族也能飛升,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
鍾離寂意識到薛遙知的確是去了天界,容朝一開始竟然沒有猜錯。
薛遙知接著說道:「天界若還敢再用此等陰私手段,天道公允,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你可以放心的去追尋大道。」
因為此刻,她即天道。
「或許有朝一日我會去九重天看一看。」鍾離寂笑著說道:「但此刻我還想留在赤月州。」
「也好。」薛遙知也笑了,她說:「我下凡之前,燕別序托我將誅雪劍帶給他,但我認為我不該再與他有什麼牽扯了,我希望你去天界之前,能將誅雪劍找回來,帶給他。」
鍾離寂欣然應允,他又嗤笑:「那偽君子若是見了我拿著誅雪劍,你猜會是什麼表情?」
「你屆時可說與我聽。」薛遙知頓了頓,繼續道:「現在可以給我一些和容朝單獨相處的時間嗎?」
鍾離寂動了動唇,一個字也沒說出來,他又看了薛遙知一眼,轉身離開。
四周便只剩下了薛遙知一人。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帶動得四周很是安靜。
薛遙知挖開土壤,找出棺槨,推開沉重的棺蓋,一具與容朝別無二致的傀儡映入眼帘。他穿著好看的白衣,胸前配著那塊玉佩,紅繩在銀白的髮絲間若隱若現。
她將落在他身上的土都拍乾淨,然後和他一起躺進了棺槨中。
指尖觸碰,皆是冰冷。
將要消亡的魂體脆弱得連傀儡都無法驅使。
薛遙知輕聲說:「我知道你還在。」
她仰躺著,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柔和的力量滋養著他的魂魄,她的雙眸凝望著湛藍的天空,與容朝訴說著她的這些年。
「我在天界找到了我的身世,我也看到了我們過往的羈絆。容朝,我們認識的時間,遠比你想像得要長久得多。」
「我們的故事太漫長,以後我都會一一說給你聽,而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醒過來,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我也沒想到我會在天界耽誤那麼長的時間,又讓你等了我這麼久,對不起。」
「……」
許久。
身旁的那具傀儡終於能動了。
他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她,漂亮的紅眸睜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他似是想落淚,但傀儡的身體不會有眼淚。
薛遙知微微抬起腦袋,眼角的淚珠滾落,摔在了他的臉頰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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