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不得已上前打圓場,溫吞開口:「君上息怒,主上若只是尋常女子,依靠您的寵愛過活,夙淵自然能將她看得牢牢的,可她不是。」
鍾離寂面沉如水,讓夙淵去找丹緋領罰之後,便抱著昏睡的薛遙知大步離開。
薛遙知並沒有昏迷太長的時間,意識回籠後,她睜開眼,四周皆是陌生的環境,鍾離寂應當是將她帶到了埋雪關的一處宅邸中安置。
鍾離寂和沈寧的聲音隱隱從外面傳來:「為什麼還會暈倒?不是說知了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了嗎?」
隨之而來的是沈寧的聲音,她向鍾離寂解釋身體底子虧空是很難完全養回來的,薛遙知最近太累,又被城內的情況刺激到,才一時陷入昏厥。
「這話你說過不止一遍了。」鍾離寂冷聲說道。
沈寧也很無奈:「您都知曉我說過不止一遍,為什麼還容許魔主來戰場?」
鍾離寂頓了一瞬,他總不能干涉薛遙知的自由,薛遙知在這方面尤為敏感。況且今日也只是意外,本來瞞得好好的,但這才剛開始就這樣,往後……
他們似乎停止了交談,薛遙知也恢復了不少力氣,從榻上爬起來,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察覺她起身,一旁值守的丹緋立刻迎了上來:「主上,您還好嗎?」
薛遙知點了點頭,視線往房裡掃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墨羽竟然也在,見薛遙知看過來,墨羽便走了過來,掀起袍擺,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你來替魔君向我解釋是嗎?」薛遙知沒叫起,她剛醒來,聲音還有些沙啞。
墨羽一如既往聲音平靜的開口:「埋雪關戰況膠著,遲遲沒有進展,若再不兵行險招,我們不說會被耗死在埋雪關,打下埋雪關,也會有更多損失,是以臣夜觀天象,推測出這兩日恰巧就是東南風向,可以毒攻城,此番勝利,乃天時地利人和。今還望魔主以大局為重,切勿干擾軍心。」
鍾離寂聽到聲音也大步走了進來,他坐在床邊察看薛遙知的情況,並讓墨羽等人退下,墨羽巋然不動,似是一定要等到薛遙知的回答。
鍾離寂嘆了一聲,溫聲細語的同她說:「知了,戰爭本就如此,要麼長驅直入,要麼兵行險招,都是行軍之道。」
沈寧也跪在了薛遙知面前,認真的同她說:「知了,毒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也讀過《魔史》,應當知曉用毒的不止我們,那群自詡正義凜然的修士,他們也會用毒啊。」
薛遙知看著他們,神情有些失落,她沒有與他們討論這手段究竟光不光彩,而是問墨羽:「當年我離開寒川州時,記得埋雪關內尚有數十萬百姓,今時今日,逃出生天的百姓有多少?被毒攻波及的百姓又有多少?」
「城中人族,不過三分之一。」墨羽已經統計好了數值,冷靜回話。
「那他們又做錯了什麼?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就活該死在這不光彩的明爭暗鬥之下嗎?」
墨羽愣了一下,他明顯沒想到光明磊落的薛遙知說的不是他們以毒攻城,手段低劣,她看見的竟是最普通的底層人族,分明那些人族和大多數魔種一樣,都命如螻蟻,死不足惜。
墨羽突兀的笑了一聲:「主上還真是……仁慈,您只適合生活在太平盛世。」
而非他們魔界。
這一點早在薛遙知執政時,墨羽便看出來了。
薛遙知還未出聲,鍾離寂便先開口了:「都出去,別讓本君再說第三遍。」
墨羽瞥了鍾離寂一眼,直起身,大步離開;丹緋與沈寧也相繼離去。
薛遙知並不在意墨羽的態度,他只在意鍾離寂,她看向鍾離寂:「若有朝一日,在城裡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是你我呢?屆時你會希望主帥仁善嗎?」
薛遙知雖未曾親身經歷戰爭,但她曾經也是在戰爭的陰影下掙扎求存的普通人,她無法容忍上位者將屠刀對準無辜的平民百姓。
誰都會有弱小的那一日,可能是幼時,可能是困難時,也有可能是垂垂老矣時,誰能保證那把刀不會落在自己頭上?
「不會有這種可能性。」鍾離寂否決,然後溫聲細語的同她說道:「知了,戰事中的殘酷與傷亡是在所難免的,我知曉你能理解,否則你也無法在軍營里待這麼多天呀。」
薛遙知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我在與你說無辜的百姓,你不要詭辯。」
「他們生在埋雪關內,得仙門庇佑,如今仙門四散,他們未能全身而退,是命該如此。」鍾離寂聲音溫柔,內容卻冷漠得觸目驚心:「按理說凡魔界旌旗插上之地,必當屠城以震懾人族,我給他們留了逃命的時間,也未曾屠城,已是仁慈。」
鍾離寂此話不假,黃昏之戰剛開始的時候,魔族接連傳來捷報,也屠了許多座人界城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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