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極了他。
天性善良正義的她,居然恨不得他去死。
因為實在是過於憤怒,她的眼尾更紅了,臉頰上也暈染開了可愛的酡紅,清亮的眸子裡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殺機,那是只獨獨對他的情感。
是特殊的,不可取代的啊。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知了的眼中只有他。
燕別序難掩愉悅,他不顧薛遙知將雪峰抵在他的身前,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了她:「知了……你好可愛,真的好愛你……」
過於沉重的愛意,扭曲得面目全非。
箭矢沒入燕別序的腹部,射穿了他的身體,鮮血瀰漫,薛遙知也被他緊緊的抱住,動彈不得,她渾身顫抖,不可置信:「瘋了,你真的瘋了,完全瘋了。」
「我只是更愛你了,知了。不要曲解了我對你的愛。」他笑著,眼角都泛出了淚花。
雪峰化作一道流光沒入薛遙知的左腕,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無力推開他鐵臂一樣的桎梏,腦袋疲憊的枕在了他的胸膛前。
燕別序緊緊的抱著她,遲遲不願鬆手。
直到燕別序又一次重重的摔了出去,她被拉進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
鍾離寂找了她許久,衣袍被林間的枯枝颳得破爛,顯出幾分如今已是少有的狼狽,他捧著她的臉,著急的說:「知了,別哭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薛遙知鼻頭一酸,眼淚在看見他的那一刻順著臉頰滑落,她哽咽了一聲,似乎是覺得委屈,可她也不知道她在哭什麼。
她本來不是這樣軟弱的人的。
鍾離寂給她擦了擦眼淚,目光垂落,看見她身上明顯不屬於她的染血披風,他沒說什麼,只伸出手去幫她將系帶綁好。
「我去殺了他,你等我。」
燕別序此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朝著他衝來的鐘離寂,他緩緩的抬起了誅雪劍,迎向鍾離寂鋒利的爪子。
只一交手,鍾離寂便敏銳的察覺到,燕別序已經大不如前,他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殺了燕別序。
燕別序身手雖好,但鍾離寂也不遑多讓,更何況修為在此時差了一截,他很快不敵,後背重重的撞上枯萎的樹幹。那樹幹不堪重負,轟然倒下,發出巨響。
鍾離寂看見如此的燕別序,心中難以抑制的生出快意,他大步走向燕別序,抬起的左爪尖銳處還在往下滲血。
他嗤笑道:「你的修為受損成這樣,竟還敢強闖魔界,擄走知了——今日,我要你死!」
燕別序狼狽不堪,他倒在地上,幾乎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但臉上卻流露出不合時宜的甜蜜笑容:「知了是我的妻子,我們天生就該在一起。」
鍾離寂更是憤怒:「她現在是我的妻子!你不配這麼喚她!去死吧!」
話音落下,他毫不猶豫的朝著燕別序的脖頸揮出一爪。
下一瞬,純白的光芒再度亮起,兩人從薛遙知的眼前消失不見。
——鍾離寂被燕別序拖進陣法中了。
怪不得燕別序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把她擄到這裡來,還與她浪費了那麼久的時間,他等的就是鍾離寂找過來。
燕別序轉道修為大不如前,他自知已並非鍾離寂的對手,便只能借用陣法。
只不過比起擔憂鍾離寂,薛遙知覺得她還是擔憂自己比較好,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拔腿就跑。
她得趕緊離開,免得燕別序又找上她,惹不起這瘋子她躲還不行麼。
另一邊,陣法內。
燕別序知曉陣法殺不了鍾離寂,只能困住他,能殺了鍾離寂的只有他,所以這是一處壓制了靈力與修為的空間,在這裡鍾離寂有再多的靈力都使不出來。
他又一次提著誅雪劍,朝著鍾離寂刺入,鍾離寂抬手抵禦,如同曾經任意一場戰鬥一樣,兩人再度打到了一起。
只不過這一次,因為心有所念,任何一人都再也做不到玉石俱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