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街道除了他們空無一人,鍾離寂提著燈籠,往薛遙知腳下的路照,繞過街角,清晰可見街道盡頭那處小院裡,門縫透出了一點燈火。
鍾離寂剛推開門,烏秋就興奮的朝著薛遙知撲了過來,被鍾離寂面無表情的推開,烏秋頓時臉色沉了下來:「你煩不煩,幾個時辰沒見知了,我想她了,抱一下都不行?」
鍾離寂冷笑:「你算什麼東西配抱她。」
「我算你姑奶奶。」烏秋更橫。
他們也聚在這小院好幾天了,鍾離寂和烏秋非常不對付,幾乎是見到面了就要互罵兩句,薛遙知剛開始的時候還會這個那個都勸勸,後面看反正他們也打不起來,罵兩句也死不了人,就隨他們了。
聽見他們又吵了起來,薛遙知見怪不怪,她繞過擋在她面前的鐘離寂,問烏秋:「你怎麼還未休息?」
「我等你呀。」烏秋挽著她的胳膊往裡走,挑釁的瞥了眼被冷落的鐘離寂,對她說道:「早知道我今天就不提前回了,你是和沈大夫出診去了嗎?咱們醫館竟然有生意了誒!」
薛遙知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她同烏秋回了房間,和她說:「荒城城主遇刺,這次的傷勢頗為棘手,所以他請了沈大夫入府診治,我見到了荒城城主。」
烏秋驚詫的說:「你竟然見著那老匹夫了。」
「嗯。」薛遙知說道:「城主看起來年歲並不大,他很老了嗎?」
「這老不死的都快一千歲了。」烏秋撇撇嘴,不屑的說:「也不知道他在荒城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是怎麼還能修煉,又多活了一百多年的。」
薛遙知驚詫:「一千歲?年紀這麼大?」
「對啊。」烏秋似乎是在思考什麼,薛遙知問什麼她順嘴就說了:「指不定是用了什麼邪術呢,這樣的人本小姐斷然是容不下他的,知了,你就且等著吧。」
「我等著嗎?」
烏秋滿臉戾氣:「等有朝一日我的人來了,我們闖進城主府,把那個老不死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竟敢讓本小姐過這種苦日子。」
薛遙知:「……」
那可有的等了,這烏秋怎麼和鍾離寂一樣一樣的,嘴都這麼硬。
薛遙知好奇的問:「他當初是為什麼被貶進蠻荒之地的啊?」
聽薛遙知問起這個,烏秋的臉色更難看了,她說:「他犯了十惡不赦之罪,倘若不是因為他……也算他運氣好,在荒城得了機緣,竟當上了這勞什子城主。」
她半晌都沒有接著往下說。
薛遙知煩死謎語人了,說話都說不完的,留著一半讓她猜嗎?
烏秋還在罵:「這種十惡不赦的小人,現任魔君竟也容得了他在這荒城興風作浪,廢物老東西,一點氣性都沒有。」
薛遙知還以為她聽錯了,她說:「你在罵你們的魔君嗎?」
「怎麼,你擁護那老廢物?」
薛遙知連連搖頭。
「那就好。」烏秋話鋒一轉,忽然說:「知了,其實我和景曜不是私奔來荒城的,我來荒城是為了一樁大事。」
「哦。」薛遙知溫和的說:「你想我如何幫你成事呢?」
烏秋在聽說薛遙知能夠進入城主府的時候,就已經準備了一肚子的腹稿來說服薛遙知幫她,卻沒想到她才剛開了個頭,薛遙知竟然就鬆口了。
不過既然薛遙知當初敢幫她,自然就是把她和他們綁上了同一條船,況且烏秋也很喜歡薛遙知,她的眼睛很亮,笑容也很溫柔,烏秋最愛的便是明亮與柔和。
烏秋說:「那老匹夫重傷,你往後少不得都要去城主府,城主府很大,非常大,且迷陣變幻萬千,而在那偌大的府邸中,幫著我要找的人。知了,我希望你可以找機會幫我找到他。」
「可以。」薛遙知答應得很乾脆。
薛遙知如今頂多算是了解荒城,但她對於魔界還是一無所知,想要離開荒城,難如登天。鍾離寂不務正業,她就只能自己等待機會,終於等到了烏秋向她開口。
烏秋自然也不會讓薛遙知一頭霧水的幫她,她整理了一下措辭,說道:「知了,你入蠻荒之地前,可知曉魔界前任少主鍾離寂,已經穿過了魔界界門,進入了魔界?」
薛遙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