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盘盛在釉白莲纹瓷盘中的虎头糖,是珩儿从小吃到大的甜糖, 只有两根指尖圈住大小,一个套在虎头模具里的虎头形状,像湖一样浅蓝,糖清甜, 味不重, 多食也不会口渴。
南嘉景深知珩儿为人处事,这会儿的行事是逗着陆简昭心中所想知道珩儿所爱吃食, 既招惹了人家小陆,也得到了该得到的,珩儿也适当回应,待来日成婚,成定局后,该还的迟早得还,二人且能闹上天去。
“小陆喜欢,待会儿多带一些回去。”南嘉景看陆简昭尝过这糖之后,又另起新筷夹了一块。
陆简昭对虎头糖说不上来的喜欢,就像战火一旦起势,最少一两天才会撤出或者攻上别国城墙,战士们都提前拿布条绑着一些块糖,饿了就吃块撑一撑,撤出后才会吃上那么一顿好的,没有将士被饿死,却有将士狼吞虎咽,长此以往,病死在军营,太阳升起,依旧重复。
不断有将士倒下,不断有将士站起,源源不断的将士粮饷,一茬接一茬,从南祈到军营。
那些看不见南祈朝大一统局面的日子里,都是吃着军营里的厨子,一锅一锅熬成并切好的糖块过来的。
天下一统势在必得,早年四分五散的各国,免不了被他国攻占,与其如此,正如圣上所说,就该打出去,统一天下,百姓才有安居稳妥时。
眼前虎头糖于他而言更是家的味道,那会儿是好男儿一腔热血,志在天下,无论过去现在,都值得他偏爱。
“谢谢娘。”话到嘴边,陆简昭把‘岳母’改了称呼,‘岳母’怎么听怎么生份,珩儿的母亲,又怎能用生分所替代,他为他午后的错口感到愧疚。
“一家人,回去给亲家也尝尝。”南嘉景意有所指。
檀允珩换了新勺盛了她最喜欢喝的滑肉汤,低头提勺入口,姜气香浓,为数不多落在圆月桌上,放她跟前的滑肉汤余影里,陆简昭也自顾自的盛了一勺在碗里,她唇角的那抹笑无意识勾起,随着滑肉汤一并落到肚子里。
怕是因着甜糖想起了领兵打仗的日子,有了归宿,陆简昭想融进她的生活里,她便开一点点口子给他看,爱她深切,婚后才好利用之。
湖上水榭,傍晚风丝丝凉意,清新宜人,水榭里的三人不拘束,惬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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