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阿靖還沒吃過糖人吧?喏。」
吾虧欠這孩子太多,往事不可追,恨他這個不知情的孩子做甚麼?可心中那股鬱氣越發濃厚,吾的唇角泛起苦澀,竟不知該去怨誰。
吾茫然望向禾興水鄉——這長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沒有一個是吾想見之人。紈紈一個人在底下睡著,可曾會覺得孤獨彷徨?
阿靖這孩子敏而好學,聰慧過人,不愧是吾與紈紈的愛子。
每日吾見證著他的成長,老懷欣慰,卻又無時不刻思念紈紈。吾透過阿靖的面容,似乎依稀可以看到她存在過的痕跡。
吾的身子骨越發差了,其中確實有吾故意為之的成分,阿靖越發爭氣了,就連那些晦澀難懂的醫書也讀得通。益之家的那小子母族世代行醫,阿靖同他相伴長大,說不定這其中便有那小子的手筆。
阿靖這般聰明的人,不該不明白深情不壽,慧極必傷的道理。吾乃心病,無藥可醫。吾虛弱地閉上眼睛,覺得自己行將就木,想到孤零零躺在地下的紈紈,心中居然有些期待。
為著這個,吾心情不錯,那些個以為吾快要撒手歸西,紛紛跳出來作妖的親族,吾便放之任之,且當作是吾留給這孩子的磨刀之石。
彌留之際,吾看著床前這倔強而倨傲的孩子,釋然笑了,便喚作瑾之吧。
孩子,願你覓得屬於自己的良人。
第116章 番外五 以明 BE慎入
「若是恭素家的是個女娘, 你便多照顧著她些。」吾乘車離京之前,父親再三叮囑。
「可若林世叔家的是哥兒,孩兒又當如何?」吾有些疑惑。
父親抽抽嘴角, 全然不見人前的端莊模樣,「說是送你去培養感情,便真就是去培養感情, 哪裡需要問那麼多!」
吾雖不甚明白, 可出於對父親的孺慕, 吾還是決定依言照做。
來江州前, 吾與林世叔不曾謀面。京中盛傳他與吾父乃是宿仇,就連吾父自己也常憤憤不平,將「恭素那廝恁地狠心!」這般的話掛在嘴邊, 以至於吾也信了這般荒謬謠傳。
江南的風景秀美如畫, 雖遠不及東京的富貴迷人,但其溫婉足以讓吾佇足流連,怪不得自林世叔攜妻來了江州,便再也不肯回去。
為了不負父親的囑託, 與那個孩子培養感情,吾於自家園中住下靜靜等候他的出世, 某日聽說了林世叔妻子王氏過世的消息, 心中居然有些莫名的難過。
父親愛好美姬, 往來應酬, 從不避諱於吾。吾因此自幼便見遍宦海雲煙, 紅粉枯骨。相公們以府中樂伶容藝為榮, 宴席間同紅巾翠袖逢場作戲, 極盡享樂風流。權勢、厚祿、美色、享樂, 如夢般繁華醉人。
世傳之閨怨思君的佳句, 多為士大夫所作,那些寫與娘子們,情真意摯、纏綿悱惻的詩詞歌賦,亦是出自他們之手。
才華慣會唬人,可惜那些讀多了情詩的鶯鶯燕燕們並不明白這一點。古往今來,三妻四妾乃是常事,男子的蜜語甜言哪裡做得了數。
林世叔同其妻子這般伉儷情深,難免讓吾心生震驚。易地而處,估計鮮少有人能夠做到。吾心中隱隱有些明白,父親雖嘴上不說,心中定然是羨慕佩服於他,所以才特地送吾過來,讓吾自小便跟著林世叔思想改造。
可惜父親的算盤終歸落空了,阿靖是個形容出眾的男孩,吾與他決無結親的可能,此生僅可成為摯友。
阿靖自幼失恃,機敏過人,吾獨居在園中,亦無父母在側。
吾與阿靖結成玩伴,時常打鬧嬉戲,趣味盎然,京城繁華如過眼雲煙,同眼前真情美景完全不可並論相提。不怪乎父親怨他狠心,林世叔竟是拋下父親獨自一人在那京中受罪。
可他現在的日子也並不好過,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吾心有戚戚焉,可終究是對其生出些許嘗試的期盼。
門當戶對,利益牽扯之下的姻親很難有什麼真情,衙內們的婚事自己泰半做不了主。母親的家族世代行醫,吾承襲了母親這邊的醫術,憧憬著話本子裡的江湖姻緣,半點兒不想如父親那般邁入朝堂紛爭。
阿翹像是從吾夢中走出的姑娘,不愛紅妝愛武裝,天生喜歡舞刀弄槍。吾雖不知曉她的身份,仍忍不住和她私定了終身。彼時吾血氣方剛,同阿翹整日廝混,乾柴烈火,不小心便越過了雷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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