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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分男女麼?」她眨眨眼睛,鳳眼中滿是懵懂。

吾忍不住心生愛憐,從她溫軟的唇瓣處竊玉偷香,「只因在下的心,給那穿著青衣的小賊偷去了。」

紈紈反應過來,驕傲得彎起了唇角,「既然是我的了,那自然是不還的。」

吾故作苦臉,「那可如何是好?」

她擰眉想了一陣,「喏——」

吾以為她是要將自己的「心」交予過來,期待地朝她伸出了手掌,卻只得到響亮的一個巴掌。

紈紈大笑著跑開了,吾站在原地,無奈地搖了搖頭。或許是吾行事過於端方規矩,益之也好,紈紈也罷,總愛逗弄於吾,若是成功逼得吾神色生異,偭規越矩,便陶陶大樂。

父親遽然離世,眾姬妾四散離去,各奔前程,誕下子嗣的那些便領著弟妹們入了山陰祖宅。吾雖與弟妹們感情不深,姑且養著便是了。

只可惜母親過於痴情,尋常人養養身子便能痊癒的傷寒,居然就要了她的性命。吾心中難過,卻還是依照母親的遺言,將她同吾那「畏妻」的父親和寢而葬。

吾深諳執掌中饋,同那群人打交道有多磨人,除卻處理公幹庶務之外,便接手了家中事務。

旁人說三道四,吾不予理會便是,紈紈吾妻可做不得這些苦活。換而言之,若是他們膽敢欺負到她的頭上,吾亦不知吾會做出些什麼。

某日她從娘家回來,忽然同吾說想要個孩子。不知她是見著了什麼,吾有些心疼,卻還是停了偷用的湯藥。在吾日夜辛苦耕耘之下,紈紈很快便有了身孕。

也不知益之那廝是怎麼知道的,居然就將自己的長子送來附近的園子裡住下,美其名曰培養感情。呔!多年好友,他打得是什麼算盤,吾難道還不清楚嗎!

重男輕女乃是世俗之見,這個孩子無論男女,都是由吾與紈紈因情而化,自是要如珠似玉地養著,哪裡肯輕易遂了他的願!

紈紈做了兩手準備,又是釀酒種樟樹、又是買筆墨紙硯、又是縫小衣和鞋襪,嫁妝聘禮,一應俱全,忙得不亦樂乎,都沒空為吾繡新的荷包了。

吾只好委屈自己,從之前那百十個舊的裡頭,挑個不甚好看的謹慎些用。

做人需誠實,某日吾仔細想了一想,吾還是期望這孩子是個女孩,如此便可見到半個紈紈小時的情狀。只是斷然不可便宜了益之家的那個小子。

吾家明珠,自是要終身托在吾的掌上。若是那小子識相肯入贅的話,吾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林家下一輩當行立字,便為她取名叫阿靖吧。

不求吾與紈紈的子息富貴榮華,權勢亨通,但求這孩子一生平安,無慮無憂。

中秋佳節,本該闔家賞月的佳日,紈紈卻在忍受臨盆的苦楚。多年喜怒不露於外的吾候在產房外,聽著她聲聲的痛呼,居然只能緊張到茫然無措地來回打轉。

紈紈意外難產了,產婆問吾的那刻,吾不做任何考慮便要保大,只要紈紈無事,孩子便不算什麼。偏偏那孩子堅強地活了下來,讓紈紈離吾而去,天人永隔。

吾怔怔抱著紈紈留下的孩子,心空如紙,居然丁點兒淚都沒掉,可吾分明悔恨莫及,追憶當初,痛恨自己不該縱著她要這個孩子。

時光鈍刀子般割人,家中無處不是紈紈遺留下的痕跡,就連房中仍殘存有她身上的那股脂粉香氣。前刻尚同吾說笑的紈紈,如今竟只能孤零零地躺在棺中。

多少個徹夜無眠,涕淚果真不值半分文錢。

吾一邊照顧阿靖,一邊百般遊說,可族親們視橫死的紈紈為不詳,拒絕她入祖地。吾不甘願她就這樣委屈,抱著阿靖去了禾興,許以重利,可泰山以禍及親族氣運這般子虛烏有的名頭,愣是狠心不肯答應。

山陰的天氣仍極炎熱,縱使吾用寒冰保存,紈紈也不好就這樣停靈下去。吾迫於形勢,來不及修葺太好的陰宅,匆匆讓吾妻紈紈委屈下葬,入土為安。

親族中沒有一個人值得將阿靖託付,若是吾不在,這孩子怕是要受到不少委屈。吾孤身默默在紈紈的墓前站了許久,就當作是她仍陪著吾。

吾逼自己收起對阿靖那孩子不該有的恨意,且將他撫養長大。待他長大成人,或許吾便可卸下這人間重任,去泉下陪她。紈紈吾妻,懇你莫怪,恭素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失去紈紈的日子度日如年,可一晃眼,阿靖居然逐漸開始記事認人了。多年過去,吾仍不死心思,世家大族林家頑固不化,吾便多次嘗試從王家撬動,可終歸不曾得願。

吾帶阿靖從岳家出來,只覺得世情寒涼,傷人徹骨,不禁有些心神俱疲。無意間看到糖人的攤位,鬼使神差地,吾從那小販手中買了一個,塞進了阿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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