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他分開吧,就當是為他好。」
「畢竟我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對虛無縹緲的事物留有遺憾。」
陳樹淨看著她,喉間湧起一股腥甜。
女人淡淡說:「也沒有人會想看到,自己孩子喜歡的人,母親是個詐騙犯,剛剛才因為害了自己的兒子,而被送進監獄。」
【——啪。】
仿佛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臉上,這些天來,陳樹淨一顆心被反覆折磨來折磨去,此刻終於戳爛搗碎,沉到了谷底。
殘酷,但又現實。
這句話就像是突然打碎的玻璃杯,刺啦一聲,很尖銳。
在陳樹淨的世界橫衝直撞地撕開一角,突兀又直白地昭示她的十八歲結束了。
——有裴念的十八歲。
-
高考結束之後,陳樹淨一次也沒來看過他。
一開始,病床上的黑髮少年總歪坐著,沒精打采,懨懨掰著母親剛剛讓人送來的花。
掰一瓣,數一瓣,他怕自己困了會錯過陳樹淨的消息,於是總發呆。
聽到屋外傳來聲響會瞥一眼,發現不是她,又忍著疼摸摸自己的右耳。
手背上的疤太醜了,裴念選擇不去看它。
但偶爾又忍不住低頭瞟一眼,百無聊賴地想,這算不算保護她的勳章?
還有,她什麼時候來看他?
他要生氣了。
可是一直過了很久,陳樹淨始終沒有來。
消息全無,他發過去的簡訊也都石沉大海。
從裴念那天晚上被送進醫院,到周貞芸準備讓他出院回北城,做針對性治療,陳樹淨一次都沒有來。
胸腔處好像有一股氣堵著。
但這些天門外總有人看著,美其名曰是來照顧他的,實則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視,少年白皙冷淡的臉上閃過煩躁。
他忍無可忍,終於給周貞芸打去了電話。
女人前兩天已經回了北城,說是要替他去聯繫醫生。
「陳樹淨人呢?」裴念開門見山。
「我怎麼知道?」
「你對她做什麼了?」
「……你在說什麼?」
「陳樹淨,你對她做什麼了?」
電話里,女人聲音有些詫異:「你對媽媽的質疑讓我有些傷心。」
「只是不想傷你的面子。」他靜了下,說,「如果我非要追究到底,那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只是不想做得這麼絕。
周貞芸沉默了會兒,笑了:「不愧是我兒子,真是繼承了裴家的優秀基因。」
「……」
「不過你或許是誤會我了。」女人低頭,吹了吹自己剛做的指甲,「你和她之間有什麼矛盾,可不是我害的。」
「我聯繫不上她。」少年一頓,「從進醫院到現在。」
周貞芸笑笑,帶點玩味的語氣:「這樣啊。」
「那可能是現在有比你更重要的事——讓她耽擱了吧?」
*
六月的時候,陳樹淨答應他高考完會填北城的學校,她的夢中學府是S大。
七月的時候,陳樹淨人間蒸發,電話不接,消息不回,從裴念的世界裡消失。
夏子邢來嘉城看他那天,裴念盯著他看了好長時間,最後借了他的手機。
「你要我的手機做什麼?」夏子邢百思不得其解,「你自己沒有嗎?」
「有。」
裴念垂著眸,頭也不抬地輸入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回答他:「只是想驗證一個猜想。」
夏子邢:「?」
少年沒有解釋,只是看著手機,頁面停留在撥出狀態,他低著頭,臉上的神情看不太清。
他好像在等待一場懸而未決的審判。
既緊張,又害怕。
被他感染,夏子邢也覺得氛圍變得焦灼起來。
鈴聲響了沒多久,電話那頭接通了。
「……」
裴念握著手機的動作一下子收緊。
他一瞬間變得有些失態,心臟抽搐了下,指甲狠狠掐進了掌心,終於明白了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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