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得睁开眼,怀抱里的热水袋滑到一边。他又动了动身体,没觉得有什么其他的不舒服。
昨天在浴室里的记忆断断续续的,热气褪去之后,只觉得脑袋一片晕眩。酒精加上涌上来的羞耻感,让他只记得自己被抱到床上,然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掉进梦乡。
许之湜穿好拖鞋,双腿并到一起的时候,昨天的细节还是猝不及防地全部涌现。虽然好像不是实质性的……但仍旧让人羞耻到想把脸捂起来。
沈泊原正在厨房炖汤,闻起来甜甜的。“吵到你了?”他问。
许之湜避开他的视线,摇摇头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沈泊原笑了笑,把炖的冰糖雪梨倒进碗里,“头还疼吗?”
什么时候头疼了?
许之湜唰地一下抬起头,“我昨天没醉。”说完立马开始脸红。
沈泊原看了看他,笑着往他脸上掐了一下。
录音棚的钱全部打了水漂,但新歌还是得录,乐队得有正式的作品。
p队昨天喝酒的时候也知道了他们的事情,阿灭说他们有些经验,可以过来帮忙。但因为阿陨突然回来,他们也正筹备新专辑,非常忙,许之湜不想太麻烦他们。
他一边喝着汤,一边联系了之前认识的学录音的同学。
吃完早饭刚到八点,他收到对面的回复。
“我去趟学校。”许之湜说。
“送你吗?”沈泊原问。
“骑小毛驴?”许之湜笑道。
沈泊原无奈地抬抬下巴,“自己去自己去,你的羽绒服我晒在阳台散味了。”
“那我穿你的。”许之湜说。
“衣柜里,你自己拿。”沈泊原说。
许之湜出门后,沈泊原拿了电脑和纸笔坐在客厅。
窗外的阳光很温暖,楼顶、草地、树上,都铺了一层薄薄的雪。今年是平城难得的寒冬,却又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寒冷。
阳台上晒着好几条衣服,轻轻地摇晃着,传过来淡淡的洗衣液香。
沈泊原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平静过。这种平静和前几年不一样,而是一种很踏实、心安的平静。
很多时候许之湜都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安全感。不管是昨天那句意味不明的“不走”,还是今天说的他没有醉。
房间里若有若无地沙沙声,随后白纸上多了一小段旋律。好几年没写歌了,稍作停顿后,他笨拙地抬笔写下一句歌词:“生活像是得救,我不再痛苦地询问缘由。”
许之湜跟着专门学音频技术的同学交流学习了几天,说不上完全掌握,至少能够顺利地录制一首质量不错的歌。
正好也临近学期期末,他顺便留在学校练钢琴,帮声乐专业的同学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