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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親的隊伍抵達宛陵城,迎親的隊伍早就翹首以盼。

當明晦蘭朝「衣非雪」伸出手時,正牌衣非雪忍無可忍的第三次叫他:「明晦蘭,你想迎娶誰?」

*

一劍破空。

囂張的劍氣崩裂,混沌的靈台瞬間清明了。

明晦蘭:「非雪?」

衣非雪被震了出去。

睜眼就看見魘獸凶神惡煞的走過來:「我原想把你留作夜宵,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那就一起入夢吧!」

大片大片的黑色如同打翻的硯台,昏天黑地,什麼也看不見了。

突然,一道金光射入深淵。

魘獸震驚駭色:「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衣非雪即將潰散的意識頃刻間復明。

那金光從丹田乾坤而出,沖的魘獸避之不及,晃的魂魄亂顫。

衣非雪一時錯愕,猛然想起,忙從丹田乾坤取出鎮魂幡。

在鎮魂幡之上,正有一道熠熠生輝的法印。

魘獸瞳孔驟縮,如臨大敵:「你居然!」

法印散出萬丈瑞光,一道神識飛了出去,落地幻化出魂獸的身影。

衣非雪措手不及,和魘獸雙雙呆愣。

魂獸笑了下:「好久不見了,該有個一千多年了吧?」

一個白髮赤瞳,一個黑髮藍瞳,然而五官高矮胖瘦都長得一模一樣。

雙生獸,一神一魔。

魘獸:「你不是待在滄瀾秘境裡兩耳不聞窗外事嗎?」

魂獸嗓音溫和:「偶爾也是會想弟弟的。」

魘獸嗤笑道:「我這個人人憎惡畏懼的夢魘之魔,可不敢跟尊貴的清魂之神稱兄道弟,嘻嘻。」

魂獸聽慣了這話,從不強求兄友弟恭,說道:「你的道場不在這裡,你是被人當刀使了。」

魘獸:「少高高在上的教訓我了,那人是直接來求我當刀的,我也樂意走這一趟,畢竟中土第一和北域第一的元神不用嘗,光是遠遠聞一聞就好美味,嘻嘻。」

魂獸上前半步,魘獸卻借著風往後閃:「我晚些時候再來享用夜宵,嘻嘻。」轉瞬消失在樹林深處。

衣非雪拄著膝蓋起身。

不用想,魘獸就是被藏頭藏尾的神秘人當刀使了。

衣非雪朝魂獸行了個禮:「沒想到尊者遠在滄瀾秘境,還能幫我。」

魂獸:「我的玩具認你為主,說明你與我有緣,我就在上面留了道法印,若你將來到西疆,一不小心遇到魘獸的話,它能救你一命。」

衣非雪銘感五內:「多謝尊者。」

魂獸也自愧的擺擺手:「魘獸受人利用,在這裡伏擊你們,我這個做哥哥的代為賠罪。魘獸還小,不懂事。」

衣非雪:「……」

都他奶奶的上萬歲了還小???

魂獸:「希望衣掌門看在我及時幫襯的分上,既往不咎。」

若是有人看到堂堂魂獸,居然求一個少年說情,必定匪夷所思。

可魂獸知道,就算衣非雪現在奈何不了魘獸,那十年後呢,一百年後呢?就憑衣非雪的瘋批勁兒,若是被他記恨上了,哪怕飛升靈界也會想方設法的回來有仇報仇。

魂獸伸出一指點在季禾靈台:「你不用擔心他。」

看向昏睡不醒的明晦蘭,魂獸的神色明顯緊繃起來:「他上過一次魂橋,我卻只能看清他一半的心。」

魂獸最善探魂,居然也看不透嗎?

衣非雪攥緊雙拳。

「他的防備心太重了。」魂獸說,「人有時裝得久了,會把自己都騙了,到最後,連自己的本來面目是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衣非雪感覺心口被生生剖開,再挖出一塊血肉似的,又空又疼。

他問:「明晦蘭現在做的什麼夢?」

「美夢被打碎。」魂獸只說了一半,後半句顯而易見。

取而代之的,是夢魘。

衣非雪盤膝坐好,手指輕輕粘著相思扣,為保萬無一失,他求助魂獸:「勞煩尊者助我一臂之力。」

魂獸一眼看出衣非雪的目的:「不行不行,萬萬不行!他困在噩夢裡,識海之中必定烏煙瘴氣血雨腥風。稍有不測,你會第一個被攻擊。」

而且若自己沒看錯,衣非雪元神在不久前肯定受過傷,多虧龍魂給治癒了。

這就相當於骨折剛剛養好就去徒步攀登崑崙山。

想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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