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非雪定定凝視著他。
明晦蘭以為衣非雪會尖酸刻薄的損自己幾句,不料, 衣非雪神色專注,眸光凝結:「認真?」
明晦蘭將衣非雪的手握得更緊:「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衣非雪沒說話。
明晦蘭湊上前,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莞爾道:「終身大事,慢慢考慮,多久我都等。」
衣非雪心口一顫,這種被牽扯著心、隨意就被操縱喜怒哀樂的感覺既糟糕,又上癮。
他故意冷哼道:「你先給自己贖身吧。」
明晦蘭憋不住笑道:「北域還不夠贖身的?我再白送自己,這樁買賣多划算,我不是做生意那料都覺得你穩賺不虧,衣樓主?」
衣非雪沒心思陪他鬼扯,明晦蘭逗了幾句,也斂起玩笑,說起正事:「魂獸如何說?」
衣非雪把過程跟明晦蘭說了遍,明晦蘭目光沉涼:「確實很棘手。」
投鼠忌器,衣非雪和那道魂魄綁在一起,相依相生,誰也離不開誰。
若相安無事倒也不必趕盡殺絕,可那道魂魄野心不小,已經動了鳩占鵲巢取而代之的非分之念。
這次被衣非雪硬剛回去了,下次呢?
對方也在飛速的成長啊!
明晦蘭暗暗攥緊拳頭,這顆毒瘤不除掉,寢食難安。
「晦蘭。」
明晦蘭一愣,看向衣非雪。
少年容色安逸,遠山眉如清秋月,只聽他說:「我在魂橋上看見我娘了。」
明晦蘭抬手在衣非雪鼻樑上颳了刮,笑道:「衣夫人必定很美,看你就知道了。」
衣非雪心裡暖流涌動,問:「你上次進滄瀾秘境,也上魂橋了吧?見到你母親了嗎?」
明晦蘭:「嗯。」
衣非雪好奇的問:「她跟你說什麼了?」
「讓我吃好喝好,喜樂的活著。」明晦蘭思想飄遠了些,「讓我莫要背負仇恨,莫要記恨明如松。」
衣非雪心臟跳空了一下,低頭找到明晦蘭的手,握上去:「瑞獸麼,總不會叫你去殺人。」
明晦蘭贊同的點點頭。
*
季禾跟風瀟回來了。
二人合作清洗靈獸肉,並串成肉串烤熟,撒上鹽巴和辣椒末。
知道衣非雪不吃葷,風瀟把採到的果子給他。
季禾心說可惜衣非雪有心理陰影,無法享受靈獸肉的美味,遞給明晦蘭幾串,明晦蘭拒絕了,和衣非雪一起吃果子。
衣非雪忽然道:「拿出來我看看。」
明晦蘭無奈失笑:「小饞貓,就你鼻子靈。」
他伸手掏兜,神秘的握著拳頭,打開,裡面是一把油炒的花生米。
衣非雪瞪他一眼道:「誰要這個了,我要千鈞的元神。」
嘴裡這麼說,手裡可誠實的很,躲過花生米「嘎嘣嘎嘣」的嚼,越嚼越香。
季禾跟風瀟都嚇一跳,紛紛圍過來問什么元神,啥時候弄得元神?
明晦蘭就知道瞞不過衣非雪的眼睛,他拿出一塊最普通不過的石頭,上面下了三道法印,禁錮著千鈞的元神。
季禾心說堂堂妖王,也是跟扶曦尊者爭一時瑜亮的梟雄,現在卻被栓在普通到隨地可見的小石頭上,真是唏噓啊。
蘭公子好歹弄塊玉呀!
太不尊重妖王了。
風瀟:「原來你沒有徹底殺死他的分身,還留了這麼一手。」
明晦蘭道:「上次我追殺他至南遼,他怕我來這招,直接自毀元神。這次我比他快一步,搶到了元神。」
自毀元神四個字聽得季禾齜牙咧嘴。
尼瑪,是個狠人!
不對,是只狠狐!
像這種分身的製作方法,就是自割元神弄出來的,元神雖可以再生,但過程漫長不是呲溜一下就長回來的。重點是疼啊!那不是切塊肉咬咬牙就過去了,元神損傷的疼痛,季禾覺得另外兩個狠人,應該很有話語權。
衣非雪、明晦蘭:「看什麼?」
還異口同聲。
明晦蘭把石頭放到衣非雪掌心,衣非雪擺弄來看,神色漸漸凝重。
風瀟:「怎麼了,元神有何不妥?」
季禾猛地想起什麼,問:「你之前說有種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