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晦蘭努力想了想,說:「比你還小一點。」
衣非雪好奇道:「殺了誰?」
「我母親的一個侍女,早些年得我母親恩惠,於是留在身邊服侍。她對我母親忠心耿耿,對明如松「更是」,後來我母親病故,她痛不欲生,當夜就殉主了,實在感人。」明晦蘭答非所問,什麼都沒說,卻也什麼都說了。
侍女是明如松放在姜素身邊的眼線。
衣非雪記得明晦蘭說過,他母親是在他七歲那年病逝的,也就是說,侍女也是在他年僅七歲時「殉主」的。
明晦蘭:「小心。」
衣非雪回神,看向腳下擋路的活死人。
它是死的,但因體內邪祟操縱,所以「活」了,正拖著半截身軀往前爬,爬過的路一片猙獰刺目的殷紅。
衣非雪揮手打出一道靈力,活死人散成煙霧。
他們面無表情,平心定氣。
仿佛早已司空見慣了。
*
走著走著,遇見眾多尋找陣眼的修士。
雙方碰面,他們驚喜萬分:「衣掌門!」
周老也來了,說:「回溯陣的破陣之法,書中未有記載,怕是只能強攻了。」
「庫庫就是干」的行為方針,絕多數人反而更興奮,尤其是當年沒能親眼見證環琅戰役的修士,紛紛對衣非雪投以期待的目光。
而親歷者們因當年一幕太過震撼,以至直到今天想起都熱血沸騰嘆為觀止,再「大開眼界」一次可是福氣。
季禾當年閉關養傷,始終遺憾未能參與青史留名的環琅戰役,只是聽人激情澎湃的講述環琅有多險象環生,而衣非雪又是怎樣的一鳴驚人力挽狂瀾。
如今有機會見證一番,既能出一份力,又能實現某種「並肩作戰」的感覺,也是渾身毛孔都亢奮起來。
眾人好一番鼓吹,都說衣非雪對這個有經驗,對陰煞鬼氣的破除更是手到擒來,所以順理成章的指望他了。
不等衣非雪說話,周老先吹鬍子瞪眼了:「大難當頭,就算力量微薄也該竭盡所能!怎麼現在都仰仗衣清客一個人?嚷著屠龍的時候咋那麼激流勇進,現在倒往後退當縮頭烏龜,就等著坐享其成?」
眾人被聲色俱厲的老先生罵的滿臉通紅。
周老氣不打一處來,用他僅剩的一隻手挨個點名,點到誰罵誰。
一個個的自詡後起之秀,卻遇到困難往後縮,遇到好處往前拱,啊呸!這群不爭氣的,簡直丟中土修士的臉!
風思君趕緊給老先生順氣。
眾人被訓的灰頭土臉,面紅耳赤,尤其是盛名在外的前輩們,自詡長者,走到哪兒都擺前輩的架子,現在卻做了縮頭烏龜,厚顏無恥的指望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救命。
更有出身世家的修士們,自詡天才,素來眼高於頂,處處爭先,現在卻慫了,不以為恥的寄希望於同齡人。
難怪人家年僅十九歲就已擔任一派掌門,而他們卻還是理直氣壯受父母庇佑的「孩子」。
衣非雪不也是個孩子嗎?
眾人相視一眼,終於重拾血性。
「大家一起上!」
「回溯陣是上古法陣,想必衣掌門也沒見過,更要謹慎對付。」
「咱們一起擺陣,將大家的靈力輸給衣掌門,萬眾一心,區區回溯陣算個屁!」
第36章
衣非雪看見周老揉了把眼睛。
這是被感動的老淚縱橫了吧?
提及擺陣, 術業有專攻,明晦蘭站的位置再不起眼,也被眾人一眼逮到。
「蘭公子, 事關生死,請不吝賜教。」
明晦蘭勾唇笑了笑:「諸位信得過在下,義不容辭。」
傳送靈力的法陣並不複雜, 大家都弄過, 但數千人共同凝聚靈力的法陣,規模之龐大,還真要明少宗主親自操刀不可。
就在這時, 有人大喊:「當心邪祟!」
話音未落,那個劍修就被邪祟侵體, 整個人扭曲成一種不可能的詭異姿勢,光是看著就叫人頭皮發麻。
眾人大驚失色, 料定是布回溯古陣的幕後黑手坐不住了!
邪祟橫衝直撞,眾人防不勝防。
風思君和季禾一起放下結界護住大家, 但堅持不了太久。
衣非雪最先尋找明晦蘭, 剛一轉身就眼前一黑,猝不及防的跌了半步,被人牢牢抓住胳膊。
轉頭一看,正是明晦蘭。
「放心,我在這裡。」明晦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