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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向待人寬厚的明晦蘭,居然對風思君視而不見,仿佛瞬間又瞎又聾。

風思君:「?」

周老擰著眉毛觀察片刻,說:「既不可冒然破陣,也不能坐以待斃,依我看,還是先走走吧。」

眾人很贊成周老的話,於是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明晦蘭手上一暖,轉頭,是衣非雪牢牢牽著他。

明晦蘭反手握緊衣非雪的手,等衣非雪朝他看來,他無辜的解釋道:「好危險呀。」

所以才要跟住本掌門,你個弱不禁風的操心玩意兒,真愁人。

衣非雪任他握緊,無奈的想。

前方是大片大片的濃霧,能見度不足七步遠,走著走著就失去方向了。修士看萬物不用眼睛,必要時是用神識的,但現在連神識都分不清東西南北,可見這陣能擾亂神識的,而布陣之人的境界,絕不在季無涯之流之下。

甚至遠超。

衣非雪想聽聽明晦蘭的真知灼見,一轉頭,居然瞧見季禾跟個沒頭蒼蠅似的橫衝直撞。

明晦蘭從後面拍拍他,還把這孩子嚇一激靈,揮劍就要砍人。

衣非雪輕鬆把劍氣擋回去,再把明晦蘭拽到身後護好。

季禾一看是他們,驚喜萬分:「這什麼鬼陣法,我從沒見過。」

明晦蘭:「確實是鬼。」

「什麼?」

「這陣陰氣很重。」明晦蘭眼底閃過一道隱晦的寒芒,轉而看向衣非雪,「你應該感覺到了吧。」

衣非雪當然感覺到了,看季禾一頭霧水,他尋思了個最簡單易懂的解釋:「還記得你家寒潭嗎,這個陣法內的陰煞鬼氣,是你家寒潭的百倍。」

季禾震驚駭色:「?!!」

三人邊說邊走,周圍索饒的霧氣淡了許多,視野清明起來,映入眼帘的是環琅街景。

季禾錯愕:「怎麼迴環琅了?」

不怪他汗毛倒立,環琅距離方才所在的淺灘足有百里,而他們僅靠步行也才走了不過半柱香的時間。

更為詭異的是,街上荒涼蕭條,空無一人。

別說擺攤的小販,就連流浪貓狗也不見一隻,仿佛一座空城。

遠處的說話聲佐證了衣非雪三人的猜想:「靠,環琅城的人呢,全不見了!」

「道友說的還不夠嚴謹,準確講是所有活物都消失了。」

一個劍修狠狠罵道:「見鬼!」

周老:「別忘了我們身在陣中,眼睛所見不一定為實。」

有些性子燥的修士已經氣急敗壞:「可是神識也不好用啊!出門沒看黃曆,真他爺爺的晦氣,倒霉透頂!」

他們組成的屠龍大隊士氣高昂,結果剛一出發就被個藏頭露尾的卑鄙小人「無名」給困進幻陣了,好不容易破了陣法出來,結果心心念念的魔龍被貪得無厭的衣非雪吃不了兜著走。這還沒完,又冒出來個邪門的陣要把他們全包圓了。

現在神識看不穿,走也走不出去,拔劍也不知道砍誰,總不好跟個神經病似的在大街上啊啊啊啊亂揮亂砍吧?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眾人逐漸暴躁,摩拳擦掌,咬牙切齒。有兩個修士不過是對視一眼,就引發了「瞅你咋地」的矛盾,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忽然,前方傳來一道清越澄明的嗓音:「各位道心已亂。」

眾人驚愕,目瞪口呆的看向明晦蘭。

一語震驚四座,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不用明晦蘭再解釋。

確實不對勁,他們不說身經百戰,那也是經過千錘百鍊才到如今境界的修士,豈會因為這點不順意的挫折就氣急敗壞?

而且難以抑制的火氣上涌,憤怒,埋怨,越想越氣,恨不得跟人打一架。

眾人頓時不寒而慄。

這個邪陣果然暗藏凶機!

不僅擾亂修士的神識,還能激起他們心中的情緒。但凡有點芝麻小的憤怒和怨恨,瞬間會被無限放大成西瓜。

若始終不察覺放任道心亂下去,他們這千餘人修士會怎麼樣?

自相殘殺,血流成河!

道心破碎,墮邪自毀!

那可真是順了布陣之人的心。

眾人不約而同地盤膝坐下,各自調息。

「好歹毒的惡陣。」周老本就情緒穩定,所以稍微調息一下就好了。轉頭看見站在屋檐下神態自若的衣非雪,不由詫異。

天下誰人不知衣非雪那乖張戾氣的脾性,按理說在這種惡陣里,第一個中招的就該是他,受影響最大的也該是他。

難道是修為太強,惡陣內的區區雕蟲小技影響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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