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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就是一次次千錘百鍊,在絕境中求生,達到洗筋易髓,登峰造極。

當真是不瘋魔不成活。

每次反噬都是生死一線,神魂灼燒,五內俱焚,和渡劫的厲害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鍾書每次都會守在明晦蘭身邊護法,明晦蘭是怎麼挨過這一次次折磨的,他都刻骨銘心,至今回想都不寒而慄。

八歲至今,十二年,六次反噬,次次催命。

鍾書心想不愧是小姐的骨血,心志之堅毅,非常人可及。最後這次,他真的以為小主人熬不過去了……

鍾書吸吸鼻子,如今一切大好,可不能說喪氣話。

明晦蘭是在化繭成蝶。

終將一日,涅槃重生。

*

明晦蘭回到衣非雪身邊時,衣非雪正好醒來。

調息快兩個時辰,面色並未有所改善,依舊透著些不正常的蒼白。

明晦蘭沒有冒然去搶衣非雪的腕脈,只關切問他身體好些沒有,哪裡難受。

衣非雪當然不會在他面前示弱,端著比皎月清輝更蒼白的面容,回了句「好得很」,就拽上奴隸繼續趕路了。

抵達環琅,剛好破曉。

衣非雪可以幾個月不吃不喝,但明晦蘭弱得很,得按時吃飯。

於是就近找了家早餐攤,吃點燒餅包子什麼的。飯後,明晦蘭發現衣非雪臉色好多了。

如果明晦蘭真是傻傻一呆瓜,肯定會認為衣非雪是餓壞了,吃飽了就精神了。

環琅因扶曦而名揚天下,躋身中土四大古城之一。若說這地方有多人傑地靈,那真沒啥好說的,再加上當年「環琅變」之災,此地靈氣大傷,十多年過去了,再難恢復,甚至好些在此開山建派的仙門,都不得不拖家帶口另尋寶地。

說句實話,如今還願意來環琅的,十之八九都是去神廟上香祈福的。

好聽了說是對尊者的故鄉慕名已久,有感情。難聽了講,純粹「路過」,拜完就撤。

衣非雪是拜都不想拜的,奈何廟宇建立的太囂張,就在環琅中心,甭管你站在哪個犄角旮旯,一轉身就能看見。

衣非雪眼中的不喜一丁點都不掩飾。明晦蘭順著他視線望去,原以為衣非雪是在看神廟,可仔細再看,又似乎是在瞭望天空。

明晦蘭忍不住問:「在看什麼?」

衣非雪突兀的道:「你見過地獄嗎?」

明晦蘭眨了眨眼睛,輕捻一下衣袖說:「全家滅門,算嗎?」

衣非雪輕嗤一聲,半笑不笑。

然後正式看向神廟:「來都來了,走吧。」

*

為顯對扶曦尊者的敬重,所有人去神廟的路上不得御器,只能靠雙腳走那九千多層台階。

寓意扶曦尊者飛升九重天。

在靈界逍遙快活的扶曦仙尊知不知道且不說,世人自我感動給自己找罪受,可真是吃飽了撐的。

衣非雪是沒有這份敬重的,他大可以恣意妄為的化作一道靈光飛上去。

但這幾天非常時期,內息不穩。而九千多層台階上還被扶曦的信徒們、為防止諸如衣非雪這類大逆不道的人放肆,都設了禁制,修為稍微低一些的,飛起來也得給打下去。

算了,就當鍛鍊身體吧。

不過路途迢迢,為防奴隸爬半截餓暈,衣非雪看向山腳下抓住商機的攤販們。

「又白又胖的大饅頭,可抗餓了!」

「剛出鍋的驢肉火燒,可香了,您來一個?」

驢肉火燒都快懟到衣非雪臉上了,衣掌門皺眉,旁邊明晦蘭說:「白面饅頭就好。」

清修之人,越素越好。

但衣非雪也不想太苛待明晦蘭了,畢竟是他的奴隸,出行在外太寒酸,丟的也是衣掌門的臉。

所以,既讓他換了新衣裳,又買了些香香甜甜的糯米糍粑,和茶葉蛋。

明晦蘭:「……」

仿佛是來郊遊的。

九千層天梯,從白天走到晚上。

神廟是很氣派的,十二年前塌了之後,人們立即修繕,將神廟恢復如初,並重新雕鑄了扶曦尊者的金身。

香客不斷,還得排隊。

每個人嘴裡都念念有詞,求保佑境界順利突破的,子孫滿堂的,此去某某秘境能滿載而歸的,自己血海深仇得報的,還有早日飛升去靈界伺候您的。

終於輪到他們。

衣非雪站在蒲團前,望著扶曦神像看了一會兒,轉頭瞧見明晦蘭站的筆直,奇道:「你怎麼不跪下敬拜?」

明晦蘭聞言一笑:「主子都沒跪,奴隸怎能跪!」

衣非雪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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