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隱竹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
「木劍陳,你賠我兒子!」
賠什麼?
賠柳娥和明如松的寶貝好大兒?
賠和他海誓山盟過的女子和別的男人生下來的骨肉?
柳娥哭的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那個瞬間,他突然無比後悔——刺殺時,在最後關頭發現殺錯人了,急忙收手,放過了明隱竹。
他當時就該一劍誅的孽種灰飛煙滅!
女人慘白著臉說:「木劍陳,我不幹了。」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沒關係,他體諒女人為人母的心情,兒子廢了麼,當然心灰意冷了。
他給女人悲春傷秋的時間,半個月後再去找她,原以為她能回心轉意,豈料她的態度更堅決了:「隱竹就是我的全部,他被毀了,我的心也死了,我什麼都不想理。」
「我跟你說實話吧!明如松待我極好,尊重我憐惜我,事事順從我遷就我。我和你行苟且之事,心中飽受煎熬,寢食難安,我實在太對不起他了。」
「這些年,我幫你的已經夠多了,無愧咱們的之情,我也不需要你補償或是什麼,你不打擾我的生活就已經是幫我了。」
「木劍陳,咱們就此一刀兩斷吧。」
是柳娥背叛在先,怨不得他心狠手辣!!
他隱忍不發,先安撫好情緒激動的柳娥,哄騙她自己定會竭盡所能幫明隱竹恢復,愛子心切的女人果然中計。
所以接下來的一年多時間,都是柳娥將明隱竹送到他手裡的。
他假意對明隱竹關愛有加,實則將其慢慢煉為傀儡。
愚蠢的明隱竹直到本識潰散,還一口一個義父的叫。
對傀儡頒布指令,明隱竹的首要任務就是當著柳娥的面弒父!
親生兒子動手,身為親爹的明如松全無防備,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掏空了丹田。
經過他改造的明隱竹實力暴漲,以一敵百,看似銅皮鐵骨刀劍不入,實際是拼命的榨乾自己,直到枯竭的軀體再也支撐不住,被木劍陳「兩手準備」的邪祟棄體而出,宛如疫病般一傳十十傳百,讓整個明宗淪為屠宰場!
一夜之間,三百餘口盡數死於混戰,上到宗主下至沙皮狗無一生還,猙獰的鮮血順著磚縫流了三天三夜都流不乾淨。
木劍陳這輩子都不曾這麼痛快過,以至於現在重溫起來,還是激動的渾身汗毛亂顫。
兒子被製成傀儡,魂魄生生抽離本體時,痛苦程度難以用言語形容。而單純的魂魄若無容器,是無法在世間久留的,最多三日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兒子殺了丈夫,再殺宗親,再殺滿門弟子,最後被榨乾殆儘自取滅亡——而柳娥,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
在哭到只剩下血淚時,柳娥自毀元神而死。
*
話既然說開了,木劍陳也就不裝「親切的長輩了」:「可惜還是有一條漏網之魚,僅憑這身病弱殘軀,用短短半年時間將滅門內情調查的一清二楚,本宗主佩服你,不愧是我北域的棟樑之材。」
明晦蘭垂下眸子謙虛的搖頭,深深嘆了口氣,再看向木劍陳時,無比痛惜似的說:「有個慘痛的事實真相,不得不說與你知曉。」
木劍陳慢條斯理:「什麼?」
明晦蘭也慢條斯理,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明隱竹是你的兒子。」
「?!!」
木劍陳傻住了。
老半天,他才擠出一個僵硬到扭曲的表情:「你有病?」
明晦蘭道:「明隱竹五官氣質都像極了柳娥,遺傳方面倒是他不懂事了,但你就沒發現,他一點也不像明如松嗎?」
木劍陳拍桌而起:「可他也不像老子!一點都不像!」
明晦蘭:「血脈至親間,總會有些感應的,木宗主不妨回想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