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非雪暫時不想搭理明晦蘭,轉眼看見臉色說變就變的木劍陳。
方才還是一副咬牙切齒要撲過來咬人的架勢,現在就變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的寬容模樣:「衣掌門,攝魂陣中,當屬你我二人修為最高,不妨合力破陣?」
衣非雪:「木宗主是前輩,修為高我三十多年,我就不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你請。」
木劍陳:「???」
別說姓木的外人,就連風瀟這隻親表哥都不懂衣非雪前後矛盾的態度。
剛才不還盛氣凌人一副除了天道小爺最牛逼誰他媽都別妨礙小爺出風頭的氣勢嗎?
咋突然謙虛起來了?
明晦蘭熱心的為季禾講解:「破攝魂陣可不,況且此陣只在書上見過,並未實際真操,破陣也是摸著石頭過河。」
「當然有些修士修為高強,靈力充沛,像方才衣非雪那樣不靠技巧破陣,僅靠蠻力強攻也不是不行。」
其實靠蠻力強攻才是最最乾淨利落的。
大能都這麼幹。
還記得有此仙門大比,衣非雪說「照著書本上的知識一步步破陣解題,那是弱者才不得不採取的繁複方法。而強者,一秒解決。」
衣家小公子口出狂言,惹世人非議了好幾年,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麼回事。
明晦蘭繼續說:「但強攻過後,靈力耗損不可估量,到時還有多少餘力對付季掌門?以及季掌門手握的鎮魂幡?」
明晦蘭望向遠處翩翩而立的少年:「被激將當槍使,咱們衣掌門可不干。」
風瀟恍然大悟,季禾醍醐灌頂,再看衣非雪時,隱隱起敬。
雖狂妄,但有驕縱的資本,修為強大還聰敏狡猾,有勇有謀。
咦,等等。
季禾詫異道:「蘭公子,你這麼了解他?」
明晦蘭莞爾一笑。
遠處,衣非雪還在氣人:「我方才破了彎月陣,已經出了一份力,該輪到前——輩您了吧?」故意將前輩兩個字加重,還拖長聲。
木劍陳臉色五彩繽紛,想罵祖宗。
彎月陣只是其中一個法陣,越來越多的修士闖過「第一關」,和衣非雪他們一樣來到「最終關」,面臨見所未見的攝魂陣,「哇」聲一片。
衣非雪道:「反正攝魂陣尚未啟動,木宗主慢慢蓄力吧!」
眾人一聽這話,果斷對木劍陳寄予厚望:「有勞木宗主。」
木劍陳:「……」
你們中土人搞得亂子,關我北域外族屁事啊?
風瀟:「在下拙見,或許攝魂陣不會啟動。」
在眾人詫異的注視下,風瀟看向季禾。
大家恍然,是啊是啊,季無涯唯一的親孫子也擱這兒呢!
季家弟子繁榮,但子孫凋零,比不上徐家多子多孫能組成一支蹴鞠隊。季無涯膝下就一個兒子,兒子就生了季禾一個孫子,後來兒子修為止步不前,境界一跌再跌,終於耗盡壽元死了。
季無涯再喪心病狂,也不會自斷血脈,絕了季家傳承吧!
風大公子突然想到什麼,趕緊朝季禾深鞠一躬:「在下只是分析眼下的危局,目的在於緩解大家的焦慮,絕對不是陰陽怪氣你、和你們季家。」
季禾:「……」
倒不如不解釋,現在更尷尬了。
咋說,就算攝魂陣暫時不啟動,但也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就像季禾之前說的,難道還擱這兒住下?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破陣,群起激憤的討伐季無涯。
而季禾這個親孫子,也難免不被遷怒。
季禾百口莫辯:「我真的不知道,我連寒潭都沒來過……」
更有甚者嚷嚷著把季禾捆起來,用以要挾季無涯。
衣非雪看向說這話的人,是那個執著於給師門蒙羞的暴躁老哥。
風瀟挺身而出,把孤立無援的季禾護在身後:「季禾是無辜的,他確不知情,我可以證明!」
明晦蘭開口道:「諸位皆乃高潔之士,斷不會為難一個孩子。」
衣非雪心說你也不是老大爺吧?
方才就證明過,咱們蘭公子有難以解釋的人格魅力,哪怕家道中落淪為奴隸了,依舊獨具話語權。
他開口,自成焦點。
人們本能敬重他,哪怕他也是個不及弱冠的小屁孩。
明晦蘭說:「如何破攝魂陣,在下略知一二。」
呵,誰叫人家博覽群書,見多識廣有文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