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莫看向余霜銀白色的頭髮。
「當然可以。」司玄拿過髮帶，想要給他戴上。
余霜主動接過來，「我自己來吧，我的頭髮不怎麼好扎。」
髮帶直接綁很容易滑下來。
他把髮絲也編進髮帶里，才打了個結。
余霜打完結，下意識的捋了一下，放開後抿唇開心的笑了笑。
黎莫看了眼出神的司玄，「交下學費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
余霜想起來，「學長，我要申請助學貸款。」
司玄立馬開口，「不用，我幫你交。」
他說著打開通訊儀準備支付。
余霜搖搖頭，看向黎莫，「我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吧？」
他補充了句，「我來之前跟學校發郵件確認過，所有學生都可以申請的。」
「只要有錄取通知書就能入學。」
黎莫點點頭，「可以。」
「不過……」
「助學貸款走流程要一個月才能批下來。」司玄向余霜解釋，「你沒必要辦這個，治療師差不多一個月後就能開小課了，到時候會有額外收入。」
「我先幫你付一下，你可以之後再還給我。」
余霜想了想，「都差不多吧。」
而且比起向人借錢，他更喜歡向學校銀行之類的地方借，「我還是辦助學貸款吧。」
司玄還想勸。
章魚球又開始亂竄。
余霜頭疼，只好嚴肅開口，「學長，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覺得我的想法也很重要。」
「我想辦理助學貸款可以麼？」
司玄沉默了。
黎莫這次沒有說多餘的話，「可以。」
余霜鬆了口氣。
章魚球的力氣越來越大，他快按不住了。
送他去宿舍的路上，司玄一直沉默著。
余霜暫時顧不上他。
到宿舍樓下匆匆道了別，就往裡跑。
剛關上門，章魚球就滑不溜秋鑽了出來。
藍色的球都變成了紅色。
余霜把帶回來的東西放在地上，趕緊掏另一個口袋。
皺巴巴的紙團展開，上面只有四個字——治療藥劑。
余霜覺得這管藥劑有點兒燙手。
治療藥劑他是知道的，對異能者和異能者精神體都很有用，效果越好價格越貴。
最高的是追藍商會賣的以原料綠絨蒿命名的S級藥劑，綠絨蒿只生長在水藍星，且生長條件苛刻，因此十分稀少，價格在五百萬星幣以上。即便如此，也依舊是一劑難求。
但章魚球懸在他面前，越來越紅，看起來快炸了。
余霜咬了咬唇，還是把治療藥劑澆在了章魚球上。
他緊張的看著章魚球。
數秒之後，章魚球身上的紅色褪去。
余霜剛放下心，就看它又變成了黃色、藍色、粉色……
像壞掉的燈一樣，來回閃著，最後定格成了綠色。
綠色的章魚球緩緩淌下兩行淚。
想起來了！
他都想起來了！
他叫章魚，面前的人是他妻子。
他們在一起甜蜜旅行中遇到了意外，他拼命護著他妻子離開。
他們活下來了。
他妻子變心了。
第6章
余霜覺得綠色已經不算問題了，他看著面前不停流水的章魚球。
這是漏了？！
余霜目光四下搜尋，沒找到合適的工具，新領的校服也不捨得用，只好把章魚球撈過來，用自己的外套擦擦。
一邊擦一邊拿近了看，只是怎麼看都找不到破的地方。
淌出來的水把他外套浸濕了一大片，綠色的章魚球依舊圓潤，依舊流水。
余霜兩隻手捧著章魚球，無措的看著水流在掌心聚成一灘，而後順著指縫淌了下去，「你怎麼了啊？」
章魚球一頓，哭的更大了。
還問他怎麼了？
還要問他怎麼了！
他的妻子雖然摸了別人、誇別人很厲害、坐別人的飛行器、睡別人的沙發、收別人的禮物、喝別人的果汁、吃別人的點心，但是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他一開口，妻子豈不是又要說，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無需開口他就已經知道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