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難點就在於他沒辦法找到那隻雌蟲,而且貌似現在只能等對方主動來找他。
真不是件好事。
這種被他人掌控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晏塵並不開心。
周圍已經開始逐漸變得亮堂起來,白色漸變灰藍色的天空,周圍變得清晰可見,晏塵走在小壩上,望著一邊的水波紋,腦子裡不斷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一切都顯得正常至極,他也找不到什麼異常的地方,如果非要他說的話,那就是他的鄰居,那隻名叫蘭斯洛特-加龍省·鉑爾曼的雌蟲。
晏塵原本以為自己的到來不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任何的影響,但是實際上好像並不是這樣,他來這裡的第一天就被蘭斯洛特-加龍省給注意到了。
那時候的晏塵繼續找點錢給自己買飯續命,按照原主的記憶去接了個簡單的單子——去要債,但奈何對方的戰鬥力太強了,他根本無能為力。
就在差點被對方砸到的時候,是蘭斯洛特-加龍省出手幫忙,他給出的理由是——「你長得好看。」
當時的晏塵只覺得這是蘭斯洛特-加龍省的客套話,但是現在細細想來……貌似也不一定是客套話,畢竟在那之後他們就有了頻繁的往來。
特別是第二天他就發現了蘭斯洛特-加龍省住在他家的隔壁。
這種初入瞬間找到歸屬的感覺沖昏了他的大腦,實際上他在那之後都是將蘭斯洛特-加龍省當作一個人來看的,然而更加巧合的就是這個世界貌似只有蘭斯洛特-加龍省的視線一直在追隨著他。
並非他自負,而是所有的蟲仿佛都有自己的生活,除了蘭斯洛特-加龍省,晏塵和他認識這麼久了都不知道他的工作和親緣關係,只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他的生活里貌似只有晏塵。
這是很奇怪的。
也許是因為脫離了真正的社會太久,晏塵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清風吹過,小壩邊上的樹葉搖晃,幾片落葉就這樣掉落在水面上,盪起波紋,整個水面都被清風推著滾動,鱗波乍現。
他踏上通往湖中心小島的路,緩慢地走著,心思完全不在周圍的風景上。
一步兩步,直到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新的身影。
晏塵抬頭去看,黑色的風衣和白色的毛衣,和他的穿搭很像只是顏色不一樣。
再往上,是面無表情的蘭斯洛特-加龍省。
在他們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對方的唇角微微勾起,淺藍色的眼睛彎了起來。
「怎麼你也在這裡?」他說。
晏塵不知道現在到底該說些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好像說什麼都不太好,他眨了眨眼睛,擠出幾個字:「那你呢?」
「睡不著,來這裡參觀一下。」
他走上前和晏塵面對面,微微昂頭看著他笑,聲音逐漸變小:「輪到你了。」
晏塵有些愣住,就在這一瞬間,他有些不受控制:「你知道我在查案嗎?」
「什麼?」蘭斯洛特-加龍省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不解。
晏塵瞬間回過神,他搖了搖頭,神情懊惱,伸出手在腦袋上敲了幾下:「你當我瞎說的。」
蘭斯洛特-加龍省輕笑,又將晏塵的手拽下來:「別打了,我知道,你不就是和胥壇在合作嗎?因為那個連環兇殺案?」
他果然知道。
——這是晏塵的第一想法,他可是從未告訴過蘭斯洛特-加龍省他和警署有合作。
警署自然不可能主動透露,那就只有可能是蘭斯洛特-加龍省自己使了點手段查出來的,那麼問題又來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呢?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有些閃躲。
「對,還有盜竊。」
「什麼盜竊?」
晏塵假意去看水底的魚,餘光卻在仔細留意著蘭斯洛特-加龍省的表情,他裝作不經意道:「你不知道嗎?伴隨著兇殺案一同出現的盜竊案件,許多蟲猜測可能是同一隻蟲乾的呢。」
蘭斯洛特-加龍省面色未變,適當地添上了點疑惑:「是嗎?我還真沒怎麼聽說,可以詳細說說嗎?」
說罷他主動繞到晏塵的身邊站著,面上看不出一點不對勁:「如果你不困的話。」
晏塵微笑:「榮幸之至。」
所以不對勁的到底是誰?
晏塵還是不怎麼願意懷疑蘭斯洛特-加龍省,但是誰叫他是這個世界中唯一一個會關注他的蟲呢?
只看這一點就已經很奇怪了。
他和蘭斯洛特-加龍省並肩行走在這條路上,兩邊都是河水,將整個世界和他們分隔開來,就好像創造了一個獨屬於他們的世界。
如果沒有那些煩心事的話,晏塵還是很樂意享受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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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洛特-加龍省扭頭看向晏塵,眼神裡帶了些恰到好處的探究:「你的意思是……你懷疑盜賊和兇手是兩隻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