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
他將蟲崽抱在懷裡,又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戈菲:「禮物,道歉禮物。」
戈菲原本明媚的臉色瞬間暗淡下來,他點頭,盒子裡是一塊嬰兒巴掌大小的紫色寶石,很漂亮,但他高興不起來。
綏因明顯注意到了這點,他略有不解:「你不是最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嗎?不高興嗎?」
「又不是小蟲崽了,小時候喜歡而已。」戈菲蓋上盒子,小心塞到口袋內,又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綏因笑他:「明明就是喜歡,又不丟臉,你喜歡我可以給你很多。」
啊,人心難懂人性複雜,蟲的心更難懂,尤其是議會出身的蟲,還是軍部的死腦筋們好耍。
戈菲瞥他一眼:「那你為什麼事情道歉?」
語氣中還有些莫名的期待。
這問題倒是讓綏因眼前一黑,這都什麼和什麼啊?道歉就是道歉啊,還能分什麼,不就一件事嗎?
但還是難得老實講話:「昨晚上有點暴力。」
戈菲:「……」有點直白了。
所以根本他倆就不在一個點上,戈菲的心情瞬間陰轉晴,他還以為綏因後悔了要同他劃清界限,不是就好。
「謝謝,我很喜歡。」
這下輪到綏因不解了,剛剛不是還不喜歡嗎?這會兒怎麼又喜歡了?
「fa!」
「好了法扎伊,乖乖坐著。」
他摸著法扎伊的腦袋,將他抱在懷裡,靠著戈菲看自己的紀錄片,感覺怪怪的。他拒絕承認那個渾身花花綠綠血跡的傢伙是他,渾身不舒服。
綏因坐立難安,站起來扔下一句:「我去做飯吧,你們繼續。」
說罷逃也似的跑去了廚房,戈菲和法扎伊倒看得津津有味,分食著他隨手帶回來的小零食,盯著屏幕目不轉睛,戈菲還應了他一聲,至於法扎伊,已經忽略了他。
已經幾十年沒碰過火了,起初綏因還有點手生,很快又熟練起來,襯衫被挽至手臂,露出有力的小臂,青紫色的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顯得格外猙獰,這是世界補丁的作品,暫時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當然綏因也相信就算有什麼事情他也都能解決。
「餵?你們壞事做完了知道聯繫我了?」猝不及防響起的通訊,綏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拉曼笑得開懷:「用了你的身份,現在蒂斯特曼都知道【星客】了,不錯吧,也算是幫你名揚宇宙了?」
「不怎麼樣,沒暴露吧?」
「放心,我做事還不夠小心嗎?」
綏因冷笑,鍋鏟不斷翻炒,同時也沒忘記數落數落拉曼:「需要我提醒你二十年前你把行政廳炸了差點被當場捉住的事情嗎?如果不是我幫你,你現在都還在監獄裡。」
拉曼有些心虛,當年他太衝動了,雖然是給自己報仇爽了一把,但如果沒有綏因打掩護讓他進入醫院,他現在還在鐵窗淚,想到這裡他打住腦子,生硬地轉移話題:「我準備去接孩子了。」
「我在做飯,帶幾個菜來,吃完了再走吧。」
「這……不太好吧?」拉曼裝模作樣卻也沒完全拒絕。
「裝什麼?不差你這一口。」
「好嘞!」
他們到得很快,綏因最後一盤菜端上桌的時候門就被推開,木斯托和拉曼拎著大包小包走進來,戈菲抱著法扎伊走到門前,頭髮被他編成麻花辮垂在身側,溫柔地笑:「你們好。」
他一隻手抱著法扎伊,一隻手伸出來:「戈菲。」
「拉曼。」
「木斯托,他很調皮吧,真是抱歉。」木斯托抿唇,似乎還不太習慣溫和的笑,臉有些僵硬,大概是平日裡冷臉裝多了。
「沒有,很可愛。」察覺到木斯托的動作,他順勢將法扎伊交給他。
拉曼在一邊笑笑:「這個年紀的蟲崽格外渴望親蟲的血肉,逮到機會就試圖咬我一口討點甜頭,你別被他哄去了。」
戈菲笑著點頭,笑得很溫柔,硬朗的五官都被柔化,像是鍍一層光。
綏因沒多管他們明面上的寒暄,一把將圍裙拽著從頭上套出來再掛在牆上,端著一摞碗筷走出廚房放在餐桌上。
拉曼和木斯托十分識趣地閉上嘴老老實實吃飯,他們心知肚明這餐飯得小心些,搞不清楚兩位的關係,亂說話泄露些什麼不應該的……結局可想而知。
餐桌交流十分和諧——沒什麼話可說當然很和諧了,一餐飯結束,戈菲被打發去坐著,綏因則負責送走客蟲。
「你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