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因?」
他的思緒被打斷。
「怎麼了?」他放下文件。
「給我看看你,我要看著你的臉。」
綏因照做,戈菲穿著他的睡衣,正對著攝像頭,領口松垮,半露著,以他的龜毛程度,顯然是故意的,綏因兀自將東西收起來,留出一個乾淨整潔的桌面:「滿意了嗎?」
戈菲點頭,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同他以往的大膽行徑截然不同,他抿著唇,臉頰微紅,一雙眼躲閃著,似乎很開心。
「昨天……西蒙和鈴奧都是我的朋友,昨天是在為我能夠回家感到高興。」
綏因撥弄筆桿的手一頓,他挪開視線,氣定神閒道:「說這個幹什麼?」
「想說了。」
「你信我說的?你看我了嗎?」
「沒有,但是我想說就說了。」
「只這一件事?」
他垂眸,錯過了戈菲眼中閃過的心虛。
「對。」他聽到戈菲這樣說。
「我也沒有很想知道,你休息吧,我……處理完工作就回家,不會很久的。」
「嗯。」
通訊掛斷,心情好多了,但他仍然沒有搞懂原因,因為他的東西被染指了?
是了。
在這個世界中,唯一真正與他有所關聯的便是戈菲,只因是他親手撿到、孵化、撫養長大的雌蟲,有蟲不想要這沒卵,或者是不小心弄丟了,又或者是因為死在了哪個角落裡,但戈菲被扔下了是不爭的事實。
是他給予了他活下去的機會,是他給予了他生命,是他給了他名字,所以戈菲理所應當的全身心忠於他才對,而不是避開他的眼目,試圖擺脫他的掌控,這是……不對的,他很高興戈菲能在一百二十歲的前夕認識到了這一點。
「咚咚——」
「請進。」
綠髮綠眸的雌蟲出現在門口手裡抱著一堆資料,面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是梅朵納。
「冕下,這是收集到的信息,埋在蒂斯特曼境內的暗釘查到的,您過目?另外,關於您針對尤利塞斯的事情……在蒂斯特曼境內已經傳開了。」
綏因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但還是伸手捂住了嘴巴試圖遮掩:「放那吧,芙絲莉亞的邊境不太平,讓四五軍團的一塊兒去。」
「好的。」
梅朵納退出去,只留下厚厚一沓文件和孤寡老人綏因獨自度過,戈菲的辦公桌是空的,他難得感受到了孤獨,早知道……算了,他控制不住自己。
【木斯托和拉曼·倫納德在搞事情,小孩被送到你家來了,現在在戈菲懷裡】
綏因聞言,從公文中抬起頭,滿頭霧水,眼中的疑惑做不得假,他皺眉道:「什麼意思?木斯托不是早就不幹了嗎?」
他將木斯托從黑區帶出來訓練他,當然不是簡單地為了提拔人才,他創立了一個組織,混亂邪惡且以搗亂為樂,木斯托不是什麼聖母天使,當然拉曼也不是——否則也做不到誘拐雌蟲病患了。
起初他認識的木斯托和現在幾乎截然相反,精神狀態極度混亂,簡稱有精神病,大概是因為從小在黑區長大,受了十五年的折磨。
綏因為他著想給他找了個醫生,只是沒想到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蟲也是以群為單位,綏因自己的朋友自然也就好不到哪裡去,拉曼·倫納德有這最高等的知識、最敗壞的思想和最虛偽的善良。
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危害社會的壞傢伙,當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早年間他們兩個一起替他幹了不少髒活累活,好處也是一點沒少拿,後來時局安穩下來自然也就不需要他們了,這才隱退,那為什麼又要復出?
系統一板一眼道:【你炸了尤利塞斯的飛行器,木斯托覺得你做的不夠好,準備自己再去找他的麻煩】
「他瘋了?這個節骨眼上挑事?」綏因有些無語,木斯托瘋也就算了,拉曼跟著瞎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