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培德轉頭:「寧寧,可以烤燒餅了。」
「好。」岳寧放下擀麵杖,把燒餅坯放進烤箱。
「讓岳寧做燒餅?不是說好了,她只能配合做輔助嗎?她這是在做點心了?」許樂梅問。
主持人聽見這個說法,立馬過去問岳寧。
「我做扒海羊配的芝麻燒餅,油皮油酥都是陸哥做好的,我就給他做好餅子,烤一下。」岳寧解釋,「這就是輔助工作啊!」
陸培德把剛才燙過羊八件高湯倒入另外一個鍋里,把已經發好的整翅,倒入鍋里。
「高湯是用雞骨和豬骨吊的,他把羊八件放進去燙,是為了讓高湯里有羊味。」
「快看,快看。寧宴的灌湯黃魚不是清蒸的嗎?這個馬大廚在把填了滿肚子皮凍和蟹粉的黃魚煎啊?他真不怕黃魚破皮?裡面的汁水全流出來?」何大廚一顆心替馬耀星提了起來。
只見馬耀星穩穩地把那條黃魚給翻了個面,還往鍋里加了用蟹殼和雞骨架熬出來的湯汁。
他這不是用清蒸,而是用家燒的辦法。這個也太大膽了,魚在翻動過程當中,魚皮破,前功盡棄,封住魚鰓那裡的蝦泥脫落,前功盡棄。這個難度可比清蒸,或者放在油鍋里炸,大了不知道多少。
這邊是灌湯的黃魚煎燒,那邊陸培德給切得雞零狗碎的羊八件來了個大翻勺,食材一百八十度翻轉,形狀不散。
觀眾看得眼花繚亂,專業評委驚嘆:「今天是神仙打架啊!」
燒到這個時候,一個是魚和蟹的鮮香,一個是的魚翅和羊肉的濃香,兩者混合在一起,勾起了在場所有人肚裡的饞蟲。
馬耀星從黃魚鍋了舀了兩勺汁水到另外一個鍋里,加入了年糕。
「那邊是魚翅要有羊味,這邊是年糕要有魚蟹味。」專業評委說道。
馬耀星穩穩地把整條,甚至那個肚子看上去有些顫顫巍巍的黃魚倒入盤中。他再用筷子把年糕一塊一塊排在黃魚兩側。
燒黃魚的汁水,燒過年糕後,已經變得粘稠,這個汁水再淋在黃魚上。
他舉手:「年年有餘完成!」
這道菜到評委面前。
魚形態完整,肚子鼓鼓地,邊上圍著一圈被醬汁裹住的年糕,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何大廚把餐刀遞給楊裕合:「你來?」
楊裕合把餐刀給許樂梅:「女士來。」
「菜要趁熱。」許樂梅也不推辭,拿刀劃開的黃魚肚子,裹挾了蟹粉的湯汁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第179章 比賽結果
一塊年糕,一片魚肉,一勺蟹粉湯。
一碗下肚,蟹粉醇厚,魚肉鮮嫩,年糕軟糯,軟糯與鮮嫩交織,鮮香與醇厚共舞,每一口都充滿驚喜,讓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兩口已經見底。都是幾十歲的成年人了,卻都不免為此悵然若失。
就在這時,霸道的香氣襲來,整盤只見紅潤的魚翅,不見羊八件,另外配了一盤烤得酥脆的燒餅。
天津有回民聚居,解放前天津有十二家做清真菜的高級酒樓,這扒海羊,就是清真十二樓之一的鴻賓樓的看家菜。這是結合了宮廷全羊宴和天津菜扒魚翅的大菜。
「翻開魚翅,觀其形,勺扒要求食材整體翻轉,還要漂漂亮亮地落下不碎,翻前是什麼樣,翻後得一模一樣。掰開燒餅,一塊帶汁水的羊雜塞在燒餅里,讓燒餅吸收湯汁。」正在過濾魚湯的岳寧說。
一事不煩二主了,評委們把翻開魚翅的任務交給許樂梅,許樂梅用刀叉翻開了魚翅,果然完整的魚翅下是完完整整拼著羊八件。
楊裕合掰開了一個燒餅,燒餅內部熱氣騰騰,他夾了一個羊眼,塞進去。
「岳寧,你有這個勺扒的功夫嗎?」楊裕合吃著夾著羊眼珠的燒餅問。
燒餅綿軟的內里吸足湯汁,羊眼珠爆汁,燒餅外皮酥脆干香,滋味絕了。
岳寧擰著紗布,把最後的湯汁給瀝出來,她打開紗布,裡面是鯽魚和鱔魚骨的渣渣。
她用生無可戀的表情說:「楊叔,你要讓我跟所有廚子比絕招嗎?我是人,不是神仙!」
「我不信,剛才馬大廚的黃魚翻面,肯定是你的絕招,能有這個本事的人,怎麼可能不會扒呢?」
「這不是大翻勺。」岳寧解釋,「那是翻轉。整扒翻勺,我會。但是散扒翻勺,就是一道扒冬瓜,我也有失手的時候,不要說這軟硬不同的羊八件。我是沒把握能完整翻過來的。等我跟陸哥多學學,以後再表演給你們看。」
岳寧親口承認自己大翻勺技術不到家,大家聽了笑哈哈。
剛剛吃了年年有餘的觀眾評委又吃到了這道菜,上一道菜絕妙滋味還沒褪去,這下又來一道可以衝擊人靈魂的大菜。
吃了羊腰窩的,感嘆沒有吃到羊蹄筋,吃了羊散旦的,眼睛還盯著羊舌。
他們只想問,什麼時候可以完整地吃到這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