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過後,他手裡的操作杆忽然不受控地滑了一下,車頭被人暴力地撞到了一邊,車內的警告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操?」厲曜轉頭看向那輛突然撞過來的懸浮車。
對面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梁寰那張俊美的臉,他抬眼看過來時有些清冷疏離,但眼底浮現的興奮讓這張臉完全變了個味道,他嘴角噙著點溫柔的笑,像太空中那蓬絢爛卻隨時能湮滅無數飛船的星海。
「散步結束了嗎?」梁寰很有禮貌地詢問出聲。
車內的搖滾樂震天響,厲曜猛地調轉車頭,囂張地笑出聲:「還早呢。」
銀色的懸浮車幾乎以垂直的角度起飛,眨眼間就繞過了空中交錯的車道,引起了一片憤怒的喇叭聲,黑色的懸浮車緊隨其後,梁寰看著前方顏色漂亮的尾焰,掂了掂手裡的手環,輕輕一甩就變成了鉤鎖狀的鏈條,銀色懸浮車的主人從車窗里伸出手裡,沖他豎起了根囂張的中指。
梁寰一腳油門踩到了底,將操作杆推到了最高速,發動機運行到了極致,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里,黑色懸浮車強行追趕上了銀色懸浮車,爆缸的瞬間,黑色鉤鎖牢牢扒在了銀色車的車頂,下一秒梁寰就被一股巨力帶出了車內,借著那股力道撲到了銀色懸浮車的車窗前。
厲曜看著擋風玻璃外半跪的男人,瞳孔微縮,旋即一股興奮的戰慄從血液中升騰而起。
他們幾乎同時砸向了擋風玻璃,只是一個朝里,一個向外,兩個手環化作的指虎有一瞬間的交錯,迸發出灼熱的火花,在碎裂的玻璃和呼嘯的風聲中,厲曜直接棄車縱身躍出,梁寰遲了一息,手掌堪堪擦過他的衣角。
視線交匯的瞬間,厲曜對他露出了個曖昧的笑容。
下一秒,屈起的手肘狠狠砸向了他的側頸,梁寰險險偏頭躲過,卻猝不及防被人伸進衣服里摸了把腰,他抬腿一個側踢,靴子堪堪擦過了厲曜的鼻尖,厲曜仰起了頭,脖頸上青紫的傷痕明晃晃地從他眼前划過。
梁寰目光微頓,砸向他心口的一掌偏了些許,厲曜不退反進,屈膝往他小腹上狠狠一頂,疾速旋身後撤,梁寰咳了一聲,抓住了懸浮車破爛的車窗,將手裡抓住的外套用力一擰,把快要滑落下去的人拽了上來。
兩個人都氣息不穩,厲曜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可以啊,有點本事。」
「跟朕回去。」梁寰沉聲道,「你的藥還沒喝完。」
「已經恢復到C級了,協議提前完成。」厲曜的視線滑過他的嘴唇,越過他被冷風吹得微紅的鼻尖,落在了他的眼睛裡。
梁寰喉結微動,抓著他外套的手指骨節隱隱泛白,淡淡道:「三個月只是你磕的那下,你在實驗室如此輕薄於朕,起碼要三年。」
厲曜震驚於他的厚臉皮:「你怎麼不說三十年?你嘴鍍金了?」
梁寰面不改色:「對。」
「……」厲曜笑了一聲,忽然湊了上去。
梁寰呼吸微頓,誰知厲曜一個擰身,直接脫了外套,縱身從懸浮車上跳了下去。
「老婆——記得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厲曜一邊疾速墜落,一邊抬起手笑眯眯地對他比了個愛心。
梁寰垂眸看著他消失在林立的建築群里,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厲曜被晾衣服的杆子撞了好幾下,才用錘鉤掛住了旁邊的窗台,心有餘悸地看了眼腳下的高度,奮力爬到了窗台上。。
窗戶裡面傳出了聲挑逗的口哨聲。
「帥哥,好身材呀。」只穿著吊帶裙的男人扔掉了薄薄的外套,湊上來就要親他的腹肌,「來玩玩嘛。」
厲曜一把按住他的腦袋把人推了回去,乾笑道:「不了,路過。」
神色嫵媚的男人跪坐在窗前,撩起裙子舔了舔鮮艷的紅唇:「不收你錢。」
厲曜乾脆利落地將窗戶一關,毫不猶豫地直接跳了下去。
「哎,帥哥~」
頭頂傳來了哀怨婉轉的呼喚聲,厲曜使勁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鬆了口氣。
他果然還是接受不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