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偌大的東市,蔥油餅已經算是十分物美價廉的食物了。
再往裡走,是買炸貨的鋪子。
炸藕合、炸丸子、炸茄盒、炸雞腿、炸魚、炸蝦、炸韭菜、炸辣椒、炸蘑菇……
曹奇武探頭去瞧了一眼,由衷地道:「種類好多啊。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不炸的……」
相較於一開始的蔥油餅,炸貨鋪子就算是更高檔一些的了。
阮仁燧從侍從手裡接過本子,大略上抄了抄炸貨鋪子標註的價格乃至於上品種類。
小時女官順手買了炸茄盒和炸蘑菇,捧在手裡,一邊吃,一邊同他們倆說:「其實,能到東市來買東西的,都不算是世俗意義上的平頭百姓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
她把最後一口炸茄盒咽下,說:「寧肯在神都城裡哭,也絕不在神都城外笑!」
阮仁燧跟曹奇武同時搖頭:「……不知道。」
小時女官告訴他們:「咱們方才吃的蔥油餅,可都是白面烙的,還加了油脂和香蔥,尋常人怎麼可能吃得起?」
「不能把神都城裡百姓的日常,當成全天下百姓的日常。」
「事實上,投生在神都城裡,亦或者能夠在神都城裡紮根,就已經勝過全天下九成的人了……」
兩個小孩兒聽得若有所思。
小時女官又用竹籤子插了炸蘑菇來吃。
那包裹蘑菇的酥皮又薄又脆,帶一點鹽的鹹味,一口咬下去,「咔嚓」一聲脆響!
那蘑菇似乎是提前被醃製過,菌菇特有的清鮮湧入口中,香脆與醇美並重,實在是很好吃!
她咀嚼幾口,咽下去之後,給兩個小朋友拓寬了一些視野:「生活水準再低一些的人,很偶爾的情況下,會買一次油條。」
「可是小時姐姐……」
曹奇武遲疑著說:「油條的價格,好像跟蔥油餅差不多吧?」
小時女官笑著給他解惑:「那油條不是買來吃的,是買回去切碎了,當成油脂來用的,炒菜也成,蒸包子也成,比純粹的油脂要實惠。」
曹奇武瞭然道:「噢噢!」
阮仁燧也說:「噢噢!」
進了八月,水果較之盛夏,也已經換了一茬兒。
紅彤彤、炸開口的石榴,紅黃相間的棗子,乃至於常見的葡萄、梨子、蘋果……
阮仁燧甚至於還見到了剛上市的紅橘。
一顆顆,一粒粒,紅得像是夕陽,被老闆小心又珍重地單獨擺放在紙包里。
這是頭一批上市的紅橘,正是最金貴的時候。
按顆賣。
阮仁燧拿起兩個,分別扔給曹奇武和小時女官,捎帶著開始跟老闆做市場調研。
平時都是在哪兒進貨的?
什麼果子賣得最快?
買紅橘的人多嗎?
還沒問完呢,就有人推著獨輪車打這邊兒經過,瞧見老闆在外頭,就問了句:「桂姐,剛撈出來的白鰱魚,你要不要?」
桂姐就請幾位客人暫待,過去掀開獨輪車上的柳條筐一瞧,惋惜不已:「這麼新鮮的白鰱,你好歹找個水桶來裝啊……」
那賣魚人「嗐」了一聲:「又不是常年的營生,倒要搭進去一隻水桶?」
桂姐問他:「哪兒來的?」
賣魚人說:「村子裡的水壩幹了,老少爺們兒都在那兒撈呢,這是我家的份兒……」
桂姐就明白了,笑嘻嘻地叫他便宜點:「晚點肯定還有別人來賣,我等得了,你的魚可等不了!」
賣魚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好歹給點辛苦錢嘛……」
阮仁燧跟曹奇武也探頭去瞧了一眼。
柳條筐裡邊豎著十幾條魚,腮幫子都被柳條穿起,掛在了筐邊上,那嘴巴尤且一鼓一鼓的。
最大的一條約莫有十來斤,小的也有兩三斤的樣子。
阮仁燧看著曹奇武,曹奇武也看著阮仁燧。
空氣中似乎隱約地傳來了振翅聲,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鳥,不知道從哪兒飛來,到他們倆頭頂上輕輕一啄——
什麼調查報告啊,什麼課後作業啊,就統統飛到九霄雲外去啦!
阮仁燧問那賣魚人:「你們村的水壩在哪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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