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賢妃也跟著羨慕起來:「仁佑這回真是沒白出去,知道了好多事情呀……」
大公主暫時把元明珠都給忘記了,美美地應了聲:「是吧是吧?!」
……
毛七郎現在最想得到的,莫過於一張梅花卡。
就缺那麼一張卡,他就能兌換出十二花神釵,待到這晚演出開幕之後,讓人風風光光地大喊一聲「廣德侯府毛七公子惠敬海春娘子十二花神釵」一套!
既能叫石海春揚名,也能博得美人青眼,說不准還會有機會,做她的入幕之賓呢!
對於石海春,他是又愛又恨。
愛呢,當然是愛她的那股鮮活潑辣的勁兒,演什麼像什麼,一個眼神,一縷微笑,就能讓人魂牽夢縈。
恨的是石海春貪慕虛榮,從來都只肯親近打賞她最多的客人,待見了他,又都淡淡的……
他攢足了勁兒,想一鳴驚人。
只可惜,竟然未能如願!
最最可恨的是,明明機會近在眼前,那幾個人卻稀里糊塗地把事情給辦砸了!
事後毛七郎知道,為之扼腕,嘆息不已!
隨從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也怕出事,私底下勸他:「七郎,這事兒不成,也未必就是壞事。」
他說:「您已經跟東都元家的娘子定了親,這邊兒要是再鬧起來,叫元家知道,怕是會不高興的,就算是叫咱們夫人知道了,怕也不成啊……」
毛七郎聽得煩了:「這有什麼?她遠在東都,怎麼可能知道神都的事情?等嫁過來了,離娘家那麼遠,後悔也晚了!」
「至於我娘那邊兒,瞞緊了別讓她知道,不就是了!」
因沒能湊出梅花卡,換十二花神釵,他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叫人開了庫房,尋了已故祖母留給他的一對滿綠玉鐲,裝在檀木盒裡,預備明天親自帶著去給石海春捧場。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廣德侯府的侍從們依次點亮了廊下的燈籠。
一個極年幼的小娘子仰著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滿廊的燈籠。
又跳了跳,她伸出手臂,像屋檐下索食的小燕子一樣,張嘴叫:「娘,娘!」
世子夫人陳氏站在旁邊,絲毫不為所動:「叫娘也不行,仰著頭看看得了,你現在多重啊!」
那小娘子的大眼睛裡憋出來兩汪眼淚,吸了吸鼻子,哽咽著又叫了聲:「娘!」
世子夫人沒辦法了,一彎腰,發力將這個纏磨人的小壞蛋抱起來了:「小叢叢啊,你現在跟小時候不一樣了,是個小胖墩兒啦!」
她的陪房悄悄來稟:「娘子,七郎叫人從庫房裡取了老夫人留給他的一對兒滿綠鐲子……」
世子夫人輕嘆口氣,應了聲:「知道了。」
陪房遲疑著問:「這,是不是得稟告給夫人?聽說那是老夫人留給未來孫媳婦的……」
世子夫人神色平靜:「去說這話幹什麼?叫人知道,就跟大嫂一雙賊眼,專盯著小叔子的私房似的。」
她說:「到底人家才是親母子,沒出事兒之前過去說這話,豈不是自己討嫌?且走且看吧。」
世子夫人心裡邊還有另一重想法——要是真能把這事兒鬧大,或許也是好事兒。
叫元家知道才好呢。
不然眼瞧著一個年輕小娘子跳進火坑,也是不忍心。
……
到了第二日下午,放學之後,阮仁燧裝出肚子疼的樣子,翹掉了袁太太的古琴課。
大公主也推說家裡有事,辭掉了跟小夥伴們的自習課。
姐弟倆心虛又滿懷刺激地坐上馬車,一起看戲去了。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姐弟倆第一次到宮廷和王府之外來看話劇,都新鮮得不得了!
到了門口一瞧,大公主忍不住道:「怎麼這麼多人?」
小時女官笑著解釋了句:「還沒到入場的時候呢。」
說歸說,卻在侍從們簇擁之下,領著他們倆去尋管事的人了。
小時女官什麼都沒說,把韓王妃的名帖往外一送,管事接到手裡瞧過,再畢恭畢敬地送將回去,便親自領著他們進去,往包廂里去了。
進門之前,小時女官專程左右打量了一下,心念微動。
居然不是最好位置的包廂……
這是韓王妃名下的企業,持著她的名帖過來,居然都得不到最好的位置?
阮仁燧跟大公主倒是沒有發現,全都興奮得不得了。
坐定不多時,便有侍女送了茶果點心進去。
大公主摸了個松子兒吃,咀嚼幾下,煞有介事地說:「比宮裡的還好吃!」
小時女官:「……」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卻見大公主的臉色忽然變了。
她像條大紅鯉魚一樣,一撲騰從座椅上跳下去,緊接著趴在門縫上向外張望。
小時女官起初還不明所以,正要問呢,大公主就跟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似的,趕緊回頭看她:「噓!」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繼而便是開門聲。
不一會兒,那扇門閉上了。
有人進了他們隔壁的三號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