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和大公主還沒有說話,但阿好卻若有所思地開口了:「他們一定有一個很好的母親!」
阮仁燧一時緘默,大公主對這些還不甚熟悉。
倒是小時女官接了一句:「是啊,甘氏夫人出身趙國公府,品行貴重,才華橫溢,昔年也是勛貴女郎中的翹楚人物。」
幾個小孩兒嘖嘖著,唏噓不已。
大公主想起自己滿是混子的外家,深以為恨,這會兒再看越國公府遍地精英,不免覺得十分眼饞。
她掏出自己的小本本來,跟兩個小夥伴兒繼續商量承恩公府的事情:「針對承恩公府那邊,我做了一個月度計劃……」
……
承恩公府。
承恩公因與已故淮安侯夫人一起參與過小金榜試案,被聖上勒令居家反省,至今都沒有出門,不免鬱鬱寡歡,整天在家酗酒,動輒打罵侍從僕婢。
昨晚又是一夜縱飲,至今未醒。
大公主因不喜歡這個外祖父,捎帶著看他做什麼都不順眼。
知道他還沒醒,當下就很鄙視地大聲說:「太陽出來之後還沒有起床的人,統統都是豬!」
阮仁燧:「……」
阮仁燧就弱弱地道:「大姐姐,你不要這麼說……」
好哇,混子已經自己跳出來了!
大公主反應過來,趕忙改口:「除了歲歲之外,太陽出來之後還沒有起床的人,統統都是豬!」
小時女官在旁默默地說了句:「……能把我也加上嗎?我也愛吹懶覺。」
阮仁燧:「……」
大公主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們倆一眼,但還是很體貼地重又修改了一下自己的說辭,惹得阿好抿著嘴笑。
他們今天是來辦正經事的。
承恩公乃至於承恩公府里的諸多子弟小姐,全都被集中到了一起。
大公主背著手,面對著承恩公府眾人,開門見山地說:「皇祖母跟阿耶都已經點頭了,從現在起,你們所有人都得聽我的話!」
她年紀還小,卻一本正經,做出大人的模樣來,不知是誰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大公主板著臉,問:「剛剛是誰在笑?站出來。」
場內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吭聲,也沒有人主動站出來。
承恩公昨天晚上又喝到深夜,這會兒還沒怎麼清醒,蔫眉耷眼地坐在椅子上,眼皮一個勁兒地往一處碰。
大公主又問了一遍:「剛剛是誰在笑?」
她說:「要是沒有人站出來,你們就一起受罰。」
劉家眾人臉色頓變。
種種目光幾番變化,最終共同投向了年少的劉三郎。
叫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大公主又表現得這麼冷漠無情,他不免有些忐忑。
只是同時他也的確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不就是笑了一聲嗎,這怎麼了?」
一直以來,劉三郎受承恩公影響,都很看不上賢妃對承恩公府的漠視和冷淡。
有沒有良心啊?
要不是因為姓劉,要不是因為是承恩公府的女兒,她能進宮做皇妃?
做了貴人之後就翻臉不認人,嫌棄娘家丟臉了!
賢妃是這樣,大公主也是這樣!
之前居然還領著人來往承恩公府門前潑糞……
劉三郎忍不住同大公主道:「殿下,說句大膽的話,在這兒的哪個不是你的長輩?按理說,您該叫我一聲三舅父的!」
他說:「就算是見了宮裡娘娘,我叫一聲姐姐,難道娘娘能不答應?」
「我可能沒有跟你們說清楚,或者說,是你們對於自己的處境還不明白。」
大公主瞟了他一眼,說:「老鴨……承恩公參與了小金榜試舞弊案,這是要滅門的大罪,你們所有人,實際上都是帶罪之身。」
「阿耶沒有治你們的罪,已經是看在太后娘娘和九華殿的情分上了,你居然還有臉當著我的面說什麼長輩不長輩,舅父不舅父?」
「如果一定要論親戚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大公主抬手輕輕一指:「來人,賞我三舅父十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