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太反倒聽得笑了:「妹妹,你這麼想就錯了。」
她說:「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鄒處道回到神都,聰如也在神都,又同在皇城當差,即便你不戳破,他們倆遇見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聰如生得像你,又姓孟,鄒處道但凡有心,略微向下追索一二,怕就會知道此事內中的蹊蹺。」
「現下你在暗,他在明,他摸不清你的根底,反倒不敢馬上就做什麼——要不是忌憚著你,只怕他剛知道聰如的時候,就會登孟家的門了!」
張娘子聽得心緒稍松,只是不免擔心來日:「姐姐,我也不瞞你,來這兒之前,我才見了鄒處道,聽他的意思,似乎是鐵了心要跟聰如相認,即便是與岳家鬧翻,也在所不惜。」
她眉頭緊蹙:「我實在是有些擔心……」
孟太太卻早已經有了主意:「這事兒說難也難,說簡單卻也簡單。」
她振振有詞:「街坊鄰居全都看著瞧著呢,是我們夫妻倆手把手地把聰如養大的,鄒處道動動嘴皮子,就想把孩子認回去?他憑什麼!」
「聰如生得像你,又不像他,只要你不出面替他證明,他憑什麼來要孟家的孩子?」
「他又憑什麼證明當年我們送了聰如到他門上,而聰如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張娘子有些遲疑:「這件事知道的人雖不多,但總歸也是有的,若是鄒處道有心,總能從青州那邊兒尋到兩個人證的……」
孟太太冷笑一聲:「青州那邊兒,就更不用擔心了!」
她循循善誘:「鄒處道想找人證明聰如是他的孩子,他怎麼證明?必然是得先尋到你才行的——那他就得先尋到你的蹤跡。」
「你在哪兒?在聞相公府上!」
「前青州刺史早就致仕了,還在不在人世都得兩說呢,他會願意摻和進這種渾水裡?」
一個早就致仕了的官員,出面證明當朝宰相的妾侍曾經在青州給人生過一個兒子,現在那個兒子就是龍川書院孟家夫妻的兒子孟聰如?
那他真是閒出屁來了!
經辦這事兒的前青州刺史懶得摻和,現任的青州刺史就更沒必要摻和這事兒了。
至於鄒家,雖是青州本地大族,但到底也不是鐵板一塊。
不可能僅憑鄒處道一張嘴,就把自家攪弄得人仰馬翻的。
且孟太太自己心裡邊兒這會兒也涌動著一個主意。
她招招手,示意張娘子近前來,低聲將自己誆騙兒子的那幾句話說給她聽。
張娘子:「……」
張娘子一時啼笑皆非:「姐姐隨機應變,實在叫人佩服。」
孟太太欣然自得:「這叫一條狗一個栓法兒!」
她臉上顯露出幾分哂色:「鄒處道那個人,我還不了解他嗎?」
「黏黏糊糊、膩膩歪歪,但凡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時候,半天都不能切入正題——我敢保證,他不敢開門見山地把事情跟聰如說清楚!」
他含糊其辭,恰恰也就給了孟太太居中操作的空子。
這會兒張娘子來了,倒是多了個人幫她參謀。
孟太太在饅頭上咬了口,咀嚼幾下,咽下喉嚨。
緊接著道:「聰如今天慌裡慌張地回來,說是在衙門那兒告了假,過幾天再去。」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鄒處道騷擾他……」
說到這兒,在座的三個人全都笑了。
孟太太笑完之後,復又正色起來,悄聲說:「聰如跟我說,他把這事兒報到了御史台,御史大夫親口跟他承諾,一定會徹查此事,叫他寬心。」
孟家夫妻倆並不認識屈大夫,張娘子其實也不認識。
但因為所處環境的不同,她知道,並且也數次聽聞相公和聞老太太提過屈大夫。
張娘子當下便說:「我知道,那位屈大夫,是朝中公認的正人君子,既承諾要徹查此事,必然會嚴辦的。」
同時又不免有些擔心:「只是假的畢竟是假的,若是叫屈大夫知道,事後只怕……」
孟太太從容道:「那我們讓它變成真的,不就成了?」
張娘子初聽微怔,幾瞬之後,會意過來:「是啊,如果跟他共事的同僚這麼說,從前一起讀書的師兄這麼說,甚至是連枕邊人都這麼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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