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便暗吸口氣,輕輕說:「好叫殿下知道,我與兄長的母親乃是皇朝縣主、親王之女,父親文川公,曾經官居首相,荀氏祖上出過兩位尚書,三位侍郎……」
阮仁燧哼了聲,不屑一顧:「這有什麼了不起的?看把你給神氣的!」
他說:「鬼知道你們這兩位尚書、三位侍郎是花了多少年才湊出來的!」
阮仁燧鼻孔朝天,趾高氣揚道:「我們阮家,平均每代出一個皇帝!」
世子夫人:「……」
荀侍郎:「……」
誰敢跟你們家拼家世啊。
拼不過。
這是真拼不過。
「等等,」阮仁燧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那對兄妹其實是小崽種的表兄弟、表姐妹啊,他窩裡橫,欺負自家人,這不是更可惡嗎?!」
荀氏夫人意欲辯解,中途想起皇長子一貫的處事風格,終於反應過來,緊急剎車。
荀侍郎則低聲講和:「殿下,今日之事,是六郎行事不妥,只是他現下還昏迷不醒,大夫看過,說是傷到了後腦,十分危險,也算是吃夠了教訓,請您高抬貴手,寬恕他這一回吧……」
荀氏夫人聽得不忿,禁不住叫了聲:「哥哥!」
荀侍郎異常嚴厲地瞪了她一眼:「住口,皇長子面前,哪有你說話的餘地?!」
阮仁燧心想:荀侍郎可比世子夫人機靈。
緊接著又問:「這麼說,荀侍郎是相信了我和樓下那小娘子的說法,也認為此事是周六郎自食其果了?」
荀侍郎畢恭畢敬地應了聲:「不錯。」
阮仁燧就問他:「那依荀侍郎之見,當時事態未明,世子夫人就撲過去掌摑自己的親妹妹,此事又作何解?」
荀侍郎短暫地緘默了一下,而後道:「這是舍妹行事不妥,該叫她當眾向小妹賠禮道歉才是。」
阮仁燧側臉瞧了一眼,果然見世子夫人臉上極快地閃過了一抹不忿。
他笑了笑,說:「賠禮道歉,我看就不必了吧?」
沒等世子夫人臉上露出釋然之色,緊接著就說:「一報還一報,讓那位太太當眾打回去不就是了嗎?」
荀侍郎臉色微變——世子夫人臉色頓變!
荀侍郎到底愛惜這個妹妹,略微沉吟,還是畢恭畢敬地開口,試圖為她說情:「殿下,這件事的確是她做錯了,只是那時候六郎生死未卜,她作為母親憂心忡忡,關心則亂,所以才……」
「荀侍郎,」阮仁燧問他:「你覺得當眾被打耳光,很傷害你妹妹的尊嚴,是嗎?」
他沒有給荀侍郎說話的機會,緊接著就說:「可是先前世子夫人當眾打了你另一個妹妹,你卻好像是無動於衷。」
荀侍郎嘴唇張開幾瞬,終於還是沒有言語。
室內一片安寂。
阮仁燧隱約猜到了一點:「你們不是一母所出,是不是?」
荀侍郎頓了頓,才說:「臣與二弟、大妹妹是一母同胞,小妹與三弟是繼母所出。」
阮仁燧明白了。
阮仁燧稍加思索。
阮仁燧從記憶里搜尋出兩根攪屎棍來。
阮仁燧吩咐隨從:「記得提醒我,晚點去麻太常和丁相公家裡走一趟,讓他們上疏彈劾一下荀侍郎不孝不悌——他們倆最愛管這種事兒了!」
隨從:「……」
荀侍郎:「……」
荀侍郎猝不及防地被扣了好大一頂帽子,當時便變色道:「殿下,這不孝不悌,從何說起?」
阮仁燧就說:「荀侍郎,依照本朝的禮法,你的繼母,算不算是你的母親?」
荀侍郎只能說:「當然是算的。」
阮仁燧說:「你小妹的丈夫,可還在世?」
荀侍郎搖頭:「妹夫幾年前便因病故去了。」
阮仁燧便說:「荀侍郎,你身居高位,榮華無限,你妹妹孤苦伶仃,獨自撫育兩個孩童。」
「她過生日,你既不肯屈尊過府,又不肯接她回娘家團聚,最後屈就到外邊的酒樓來。眼看著一個外甥欺負另外兩個外甥,一個妹妹欺負另一個妹妹,卻都無動於衷……」
「你捫心自問,如何對得起骨肉手足,如何對得起你母親?!」
荀侍郎聽得後背生汗,趕忙解釋:「殿下,並不是我不肯屈尊過府,實在是小妹居住的宅院簡陋,容不下那麼多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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